“你這窮鬼,哪裡來的錢買這樣好的衣裳?”他瞧見其他的同窗圍上來看,便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大聲,“你上哪兒偷的衣裳,偷的錢?”
“陸晏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也配穿這樣好的衣裳?你瞧瞧你這窮酸樣,還以為換身皮囊就能遮住你身上那衝天的乞丐味兒了嗎?”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便哄堂大笑起來,又有人起哄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這小賊送到官府去?”
眾人說笑著,就要上手來脫陸晏時的衣裳,仿佛他真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似的,陸晏時開口想要為自己爭辯幾句,可眾人齊齊刁難,並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們其實並不在乎真相是什麼,隻是找個由頭來刁難陸晏時罷了。
陸晏時長歎一口氣,為自己的愚笨而懊悔不已。
原來他還是被沈望舒騙了。
她故意騙自己穿上一件和他的身份極為不相稱的衣裳,故意叫他穿到書院裡頭來,就是為了找個新的法子來羞辱自己罷了,偏偏自己愚蠢至極,還真信了她要真心悔過的謊話。
陸晏時想不明白他們這樣欺辱自己究竟有什麼樂趣,也想不明白沈望舒那個刁蠻的大小姐究竟有什麼好,能讓這些人為了討她的歡心而無所不用其極,他隻覺得無聊又無趣,連與這些人辯駁的想法都沒有了。
而罪魁禍首沈望舒還對書院裡的事一無所知。
她昨日和沈妄姝聊到半夜,不顧尖叫雞的極力反對,決定由她本人來繼承家產,專心經商,避開男女主一行人和所有主線劇情,以此完美規避死亡風險。
到沈望舒早晨出門之前,她還叫侍女去和沈星遙提一句,說自己下完學以後有事要找他,叫他把晚上時間空下來等自己回來,卻不想那侍女支支吾吾,小半日才說了句:“大少爺昨夜就沒回府,說是睡在賭坊了。”
沈望舒當即臉色一黑。
偏偏沈妄姝還是個不會看眼色的,她生怕沈望舒對自己的大哥有什麼意見,在馬車上的時候,還在滔滔不絕地向沈望舒解釋:“我大哥是個好人。”
“他隻是交了不學好的朋友被帶壞了而已!他不跟著去賭坊,那些混賬少爺們就不樂意和他一起玩了,我大哥太無聊了,也沒人陪他的。”
即便沈望舒一聲不吭,沈妄姝依然能夠源源不斷地向她輸出沈星遙是多麼好的一個大哥、隻是交友不慎被帶壞了這樣一個觀念:“我大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哥,隻是遇人不淑罷了!上一世我叫他戒賭,他最後分明也戒掉了!”
沈望舒聽得頭疼,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說的話好像一個太子媽啊。”
沈妄姝被她一句話說得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你不要命了?!”
被她這一罵,沈望舒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正處在封建社會的背景下,亂說太子、妄議皇室被彆人聽到了,可算得上是殺頭的大罪。
“對不住,”沈望舒訕笑了一聲,趕緊道歉,“在我們那兒自由自在、口無遮攔慣了,忘了你們這兒規矩多了,下次注意。”
她們二人說話之間,馬車已經到了書院跟前,沈望舒正邊走邊跟沈妄姝這個尖叫雞打趣,就聽見教室裡麵傳來的吵鬨聲,她一走進學堂裡,正正好就瞧見了陸晏時被一群人圍起來嘲笑的場景。
“壞了,忘了跟他們通知一聲,叫他們彆欺負陸晏時了,”沈望舒一拍腦袋,“沒有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