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什麼屁!”醉漢說起話來都有些咬舌頭,卻依舊步步緊逼,“是她專門差侍女寫了情詩給老子,又叫小爺我來這裡等她,要同小爺共赴雲雨的,如今又裝什麼純情呢?!”
說罷他又發出一聲□□:“實相的就趕緊滾!彆壞了我們倆的興致!”
在聽到沈望舒給這男人寫情詩的時候,陸晏時心頭莫名地有一股無名火起。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什麼,一時間連思考和反應都不會了,卻下意識去問懷裡的沈望舒:“你真的是來找他的?”
陸晏時問這話的時候,說話的尾音都帶著些難以覺察的顫抖,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想從沈望舒的嘴裡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沈望舒卻被他這一句話問得心頭火起。
她掙紮著抬起頭、怒視著陸晏時,罵道:“你是真蠢還是假蠢?!”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相貌?!”她話說得急了,胸口隨著喘氣的節奏一起一伏,似乎連呼吸都叫她十分辛苦似的,“將來我便是到宮裡當個娘娘都做得,還能看得上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歪瓜裂棗一樣的貨色嗎!?”
“你看看他的臉,從頭頂看到下巴隻怕要從天黑看到天明,我發的哪門子瘋能和這樣一個男子私會?!”
沈望舒罵完,身上便再也沒有一點力氣,一灘水似的就要倒下去,陸晏時醍醐灌頂,趕忙伸手去抱她,將她穩穩當當地又抱進自己懷裡,急道:“我這就帶你離開。”
那醉漢見狀,當即借著酒勁要上來搶奪沈望舒,好在他醉的實在厲害,走起路來也踉踉蹌蹌,顯然除了虛張聲勢之外也做不了彆的。
陸晏時正想帶著沈望舒趕緊離開,衣襟卻叫懷裡的姑娘拽了一下,接著就聽得沈望舒說:“你、你把他打暈了……找我的侍衛來把他、把他關起來……省的他亂……亂說話。”
時下書生讀書,都要認真學習君子六藝,饒是陸晏時這樣瘦弱的書生,也是習得武藝傍了身的,想要放倒一個醉漢確實不是難事,因而他乖乖地聽了沈望舒的吩咐,將她先在樹邊放下了,又回過身去,十分乾脆地以手為刀,橫劈在那醉漢脖子上,利落地將人放倒了。
陸晏時想了想,又去將那醉漢拖進矮灌木叢裡,生怕此時有人來提前發現他,這才急匆匆地趕回沈望舒的身邊,想要把她攙扶起來,卻發現沈姑娘的身子比方才還要無力,連站都要站不起來了。
他一咬牙,低聲說了句“多有得罪”,便彎下腰去,將沈望舒整個人打橫抱起,走出了春風苑。
沈望舒的腦袋靠在陸晏時的肩頭上,火一樣的體溫像七月裡的烈日一般,透過層層疊疊的布料灼在陸晏時的身上,叫那少年人的胸前後背無端地出了一層薄汗。
偏偏沈望舒還對當前的狀況半點不自知,她雖然身子綿軟的厲害,但好在腦子尚存一絲理智,還能夠思考,因而此刻她靠在陸晏時的肩頭,還在絮絮叨叨地向他吩咐事情:“你把我送回我院裡去,誰也彆驚動……再、再悄悄地把、把柳姑娘……柳姑娘叫來給我診治……”
“然後你……你叫侍衛把我的侍女……侍女吉祥也關起來。”
她說話的時候,便有一股又一股的熱氣撲在陸晏時的脖頸上,又燙又癢,好似有貓爪在陸晏時的脖子輕撓,叫他實在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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