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話才說完,一直抖若篩糠的吉祥立馬顫顫巍巍地接口道:“姨娘半月前就找奴婢,要奴婢告訴她們小姐生辰時穿什麼衣服……故意要給小姐難堪的!”
“我早就知道你心思不正!”沈星遙聽不下去,抬手怒指杜姨娘,“整日挖空心思,儘想著要害我們兄妹!”
這下便是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的沈向遠,也麵帶怒色地往杜姨娘的方向看了過去,繃著臉問:“杜雲香,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麵對李三娘和吉祥的指控,以及滿腔怒火的沈向遠父子倆,杜姨娘還未做任何解釋,眼淚卻先一步淌了下來,她眼淚汪汪地看向沈向遠,哀切地哭道:“老爺,少爺,我知錯了。”
她的眼淚“啪嗒”一聲落到地上,倒十分有哀婉美人的模樣,隻聽她淒淒切切地繼續哭道:“可是老爺,我心裡苦啊!”
“我在沈府近二十年,自從夫人過世以後,府中大小事務皆由我一人操持,各種艱辛可以想見,”杜姨娘以袖掩麵,那模樣十分淒慘,“我這身份說的好聽是姨娘,可實際上就是半個下人,也沒人將我的菀菀當作正經的小姐來看……”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悄悄去抬眼看站在邊上怒氣衝衝的沈星遙,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控訴沈星遙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般:“眼看著菀菀也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也隻是一時心急,才做了這樣的糊塗事!可我真的隻是一心為了菀菀打算,並不敢給大小姐下毒啊!那侍女信口雌黃汙蔑我,老爺您千萬不能相信啊!”
這些話一字字、一句句都出自肺腑,哭得簡直叫人都要心疼,旁人若是看了,還真以為她受了多麼大的冤屈似的。
杜姨娘這話才說罷,她身邊的沈菀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邊去拽沈向遠的褲腳一邊哭道:“爹,爹,您莫要怪罪娘親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羨慕姐姐整日有漂亮的衣裳可以穿,羨慕姐姐天仙一樣的容貌,”她到底還年輕,不似杜姨娘那般眼淚說來就來,卻也儘力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些哽咽,“分明我也是爹爹的女兒,可我自小到大得到的衣服、吃食、月例卻樣樣不如姐姐,旁人也隻認她一個人是沈家大小姐,女兒事事看在眼裡,嘴上雖然不說,可心裡實在難受啊!”
“是娘她心疼女兒受了委屈,才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可她真的沒想過要害姐姐的性命啊……姐姐,姐姐!”沈菀又抬起頭去求沈望舒,桃花一樣的臉都皺巴成了一團,瞧著確實可憐,“姐姐,妹妹不過一時豬油蒙了心做了錯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彆跟我計較這些事情了,好嗎?”
她們母女倆人哭得肝腸寸斷,一番話說得又情真意切,聽得沈向遠麵上的表情已經不似方才那般憤怒,顯然已經將這些話聽進去,覺得自己確實虧待了這母女二人,開始覺得心軟了。
沈星遙最了解他這個爹,看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不妙,顯然是想把這事情輕拿輕放了,他心裡著急,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得倚在床欄上的沈望舒幽幽地開口說道:“府裡又不是不給妹妹辦生辰宴,你又何來羨慕與嫉妒一說呢。”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問的話卻十分擲地有聲:“府裡向來是待妹妹不薄,又有姨娘管著家,你何時受過半點苛待?你哪件衣裳做的不如我、又何時在吃食上被苛待了嗎?”
“我自小便沒了娘親在身邊,爹爹與哥哥因著這個才對我有些偏愛,可難道連這一點點的偏愛,姨娘和妹妹也都容不得嗎?”沈望舒說著說著,便有眼淚不受控製地自眼角滑落,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今日妹妹連看我過個生辰都要嫉妒,一定要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