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1 / 2)

沈星遙原本正和柳半夏、梅停雲一邊吃飯一邊等妹妹和陸晏時回來,卻不想二人都去了快一刻鐘了,還是一點要回來的樣子都沒有。

他免不得想起除夕夜宴時,那姓虞的一家刁難沈望舒的模樣,沈星遙這個做兄長的免不得就有些擔心,當即站起身要去找人,生怕沈望舒再叫人欺負了。

梅停雲倒知道他言行無狀,倒也不打算攔著,他大抵猜到陸晏時與沈望舒多半是被人刁難了,若沒有沈星遙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去鬨一番,隻怕不會這麼快脫身——大人物都要麵子、要裝清高、裝無辜,最害怕彆人將事情攤在明麵上來講,像沈星遙這樣的人過去,指不定更有奇效。

果不其然,沈星遙一推開那個包廂的門,就瞧見他的妹妹與陸晏時二人,正孤零零地站在錯金的黑色屏風跟前,麵色不善,似乎在眾人正對峙著什麼,沈望舒的麵上還有道未乾的淚痕,宛若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沈星遙當即惱了火,想也不想地大聲道:“乾什麼呢?!”

沈望舒沒想到他會過來,表情似乎有些錯愕,卻又很快鎮定下來,笑了一聲,道:“大哥來的正好!”

她抬起手,毫不客氣地往虞妙瑛身上一指,告狀似的說:“這虞姑娘正要把我指給吳應春為妻呢,再過一會兒隻怕是連婚期都要定下來了。”

沈星遙當即怒罵:“放他娘的狗屁!”

他這紈絝少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隻把自己這妹妹當作天下第一的大事,見沈望舒受了欺負,不假思索地破口大罵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來管我妹妹的婚事?仗著自己有個好爹就敢這樣糟踐良家婦女?!簡直是非不非、草菅人命!信不信老子明天就上京去告禦狀,不把你那太常寺卿的爹告倒老子誓不罷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樣了不得的人物,才能生出你這麼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兒!”

虞妙瑛當即臉色煞白,虞夫人自然也是勃然大怒:“你膽敢侮辱朝廷命官!”

“我侮辱什麼了?”沈星遙冷笑一聲,“你這潑婦是老糊塗了還是耳背了,還以為你女兒也有本事做官了不成?”

沈星遙三兩句話罵得虞氏母女麵紅耳赤,又將這事情牽扯到太常寺卿的身上去,叫她們二人又有些害怕,怕他真的鬨到京城去叫虞鴻聲譽受損,一時間竟也想不到如何反駁。

他罵完了虞妙瑛,又扭過頭去看桌上那群公子,冷笑道:“一群趨炎附勢的酒囊飯袋,瞧見個當官的就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群男人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當真是書都讀進了狗肚子裡去!”

“有什麼事便衝我來!欺負我妹妹算什麼本事?!”

眾人被罵得心虛,當下也不敢反駁他什麼,而趙知府此時終於在慌忙之中站起了身,陪著笑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諸位都彆動火氣。”

他平日裡在背地裡拿了沈府不少的好處,自然不願意與沈府這座財神輕易交了惡:虞家人總有一天要回京城去,而他還要靠沈家給自己的錢來保持現在的逍遙日子呢!

但他也不想和京城的大官家眷起了什麼衝突,給自己的仕途找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隻好一直坐在邊上裝死,但眼看著失態失控,也不得不出來兩頭安撫,試圖叫雙方各退一步,彆再鬨下去了。

“哪裡來的誤會?”沈望舒卻半點麵子都不給,堅決不肯讓步,“這件事裡究竟有哪一步是誤會?是誰誤會了誰?民女實在愚笨,還請趙大人明示。”

她這樣一說,那頭的吳應春也不服氣了起來,大吼了一聲:“沒錯!是你沈望舒勾引我在先!又水性楊花拋棄我在後,哪來的什麼誤會!”

說罷他還轉過頭去衝沈星遙道:“人家虞姑娘和虞夫人是看我被你妹妹騙的可憐,才替我說了幾句公道話!你在這裡胡攪蠻纏個什麼勁!我還沒嫌棄你妹妹生性下賤,還願意娶她回家,你還好意思在這狗叫!”

“你這王八蛋,這話你好意思說,小爺我都不好意思聽!”沈星遙恨不得直接扔些什麼到那吳應春的腦子上,砸得他頭破血流才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德行,就你長那埋汰樣子,我妹妹能看上你這個癩蛤蟆!?”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

而沈望舒卻在這一篇哄笑之中,“啪”地又落下一滴淚來。

她好似不堪忍受這樣的羞辱,哭得眼眶通紅,斷了線一樣的淚花自眼角滑落,像珍珠似的淚珠掛在她的麵頰上,叫她看上去像是破碎的月,無端地惹人憐惜。

“我也不知道究竟哪裡得罪了虞姑娘,”她眼淚汪汪,敬職敬業地繼續演起綠茶,“何以讓姑娘如此記恨於我,以至於你幾次三番都要這樣針對我?”

“姑娘有什麼看不順眼的,不妨直接告訴我一聲,我好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才能給姑娘賠罪。”

沈望舒在裝無辜和可憐這件事上幾乎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隻消這麼掉上幾滴眼淚、再嗚咽上三兩聲,就能輕而易舉地將虞妙瑛指控成一個陰晴不定、心腸歹毒的女人,叫虞妙瑛裝出來的大度與氣質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但她還不滿足,還要聲淚俱下地指控道:“我與姑娘總共才見過幾次麵,話也沒講過幾句,姑娘究竟為何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陷害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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