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1 / 2)

前幾日在元宵宴上的事情,沈望舒與沈星遙隻大概與沈向遠提了一嘴,說他們兄妹二人和虞家人、和吳應春起了些衝突,沈向遠對著一雙兒女溺愛到了極致,孩子一惹禍,他就忙不迭地去收拾爛攤子,當日夜裡就給趙知府送了二百兩紋銀,請他在此事中幫一幫忙,在虞家人跟前多美言幾句,大家和和氣氣的才好,若是有需要,他沈向遠也願意拉下一張老臉去給虞夫人道歉,兒女年紀小,叫她們莫要再和沈家計較了。

趙知府樂嗬嗬地接了他的銀子,拍著胸脯打了保票,叫沈向遠儘管放心,沈向遠卻是想不到,這才過了兩日,吳應春竟然暴斃在了官府裡!

而叫沈向遠更想不到的,是他那日出入趙知府家裡的事被人瞧見,吳應春前腳才剛死,後腳城裡就傳出是他們沈家為了掩蓋女兒的醜聞,才要急匆匆地殺人滅口的流言,就連吳員外也要向他們沈家和知府討一個說法,叫沈向遠應付了好一陣子。

沈向遠自知著了道,這才想起來要去問一問沈望舒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甫一進門,便急吼吼地走到沈望舒的跟前,道:“囡囡,你老實告訴爹爹,那吳應春究竟怎麼欺負了你,為何突然就死在了牢裡?”

那一日礙於宴席上賓客太多,沈向遠又喝了個半醉,沈望舒並未能同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得太細致,又有誰能料到虞妙瑛下手會這樣狠,才隔幾日就這樣殺人滅了口!

她這才和沈向遠把虞妙瑛聯合吳應春汙蔑她、意圖把她嫁給吳應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沈向遠聽罷,氣得麵色漲紅,連連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那姓吳的竟然還好意思來我們家討說法!簡直欺人太甚!”沈向遠罵完吳家,又去拍沈望舒的手背,安撫似的哄道,“你放心,爹爹絕不會叫你吃虧!”

沈望舒笑了笑,對沈向遠的關心很是受用,她張開手來握住了沈向遠的手,低聲道:“爹,我想出去避避風頭。”

沈向遠的表情顯然有些意外。

卻聽得沈望舒長歎一口氣道:“那虞妙瑛顯然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今日我僥幸躲過一劫,卻不知明日她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害我。”

“如今吳應春的死、外頭四起的流言都與她脫不開乾係,樁樁件件全都是針對我來的,她們位高權重,我們沈家如今實在得罪不起——自古民不與官鬥,硬碰硬總歸是我們吃虧。”沈望舒擺出副為難的模樣,一字一句地說,“但她又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杭州,總有要回京的時候。”

她頓了一頓,才又說:“我惹不起,躲總歸是躲得起的。”

可沈向遠又哪裡舍得這個寶貝女兒到外頭去吃苦?他正要拒絕這個提議時,卻聽得沈望舒又說:“我離開了,也省的叫這些恩怨再牽連到爹爹和哥哥,總不能叫沈家因為這點小事就受波及。虞妙瑛既然有本事在官府裡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吳應春,那我離她越遠反而越安全。”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舒緩又平靜,樁樁件件都被她分析地頭頭是道,好似在說的事情都與自己不相乾似的,半點感情都沒有。

就聽得沈望舒說:“而且我原本也就打算到京城去把秋妝閣做起來——爹爹不是瞧見了嗎,我在瓊珍樓裡賣的那些玩意兒,如今正是緊俏,才賣了兩日就賺了瓊珍樓往年一個月的利潤了。”

沈望舒的話句句在理,沈向遠又如何不知?隻是一聽到她要去京城,又免不得擔憂:“可那虞家人不也遲早要回京城去?屆時你在京城遇見她們,又要如何自保?”

“這京城不好,咱們不去。”沈向遠連連擺手,“我叫你大哥陪你去嶺南散散心可好?這一路遊山玩水過去,到嶺南時正好到荔枝成熟的時節,你不是最愛吃荔枝了嗎?正好在那吃個痛快,再開開心心地回來過年。”

沈望舒卻搖頭了。

她這人向來是個倔脾氣,一旦認定自己要做的目標,那就一定要親自撞到南牆上才肯回頭,現在她已經為了這個彩妝事業付出了這樣多的精力與財力,連妝娘都拉攏上了,又如何肯輕易放棄?按原本的劇情裡,虞妙瑛要等到開春以後才會動身回京,她早些去、快些把要做的事情做了,再與她錯開時間離京也是完全可行的。

沈向遠到底拗不過她,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沈望舒說走就要走,沈向遠前腳才走,沈望舒後腳就開始張羅要上京用的行李、安排一行的護衛、交代店裡的事情,不過兩三日便把事情辦了個大概,沈星遙原本也不願意她走,隻是他從來都倔不過沈望舒,勸了半日索性也就不勸了,反而轉頭去給她添置行李去了,沈望舒人還未出發,行李就已經收了五六車,比尋常人家舉家搬遷帶的東西都多。

沈妄姝早就知道她打算去京城,因而對她的決定並不意外,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快走,沈望舒自然不敢告訴她自己時那一天夜宴上被陸晏時撩的臉紅心跳,隻想趕緊跑路遠離他,並不敢再叫自己繼續心動下去了。

卻不想陸晏時竟自己找上了門。

陸晏時來時,沈望舒正在看長得一眼望不到頭的行李單,她見陸晏時來了,便把那單子放下了,站起身來迎他,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彼時太陽剛剛西下,陸晏時的影子被夕陽的餘暉拉得又細又長,沈望舒一走過來,整個人就被他的影子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仿佛她主動落入了他的懷抱一般,可陸晏時卻沒空去看這個,開口便問:“他們說你要離開杭州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