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王佑卿中了狀元,再跟錦月公主勾.搭上後,那女人抱上了粗大腿,以她的心性,能做出什麼事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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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河去了邊關足足半年,隔一個月便會差人送信回來,信上通常隻會寫兩個字——平安。
饒是如此,每回接到信時,看著那潦草的字跡,薛素眼眶不由發熱,她將薄薄紙頁按在胸口上,隔上好一會,才將信放在紅木匣子裡,仔細收好。
與匈奴征戰,簡直危險至極,甭看女人平日裡滿臉帶笑,胸腔裡的那顆心卻一直懸著呢,她生怕楚清河有個三長兩短,這世上待她好的人本就不多,要是那人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春蘭手裡拿著牛角梳,輕輕將緞子似的黑發梳順,又抹上桃花製成的頭油。
不過半年多的功夫,顏如玉這間私館在京城中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甚至不少達官顯貴的夫人都會過來,就是希望自己眼角能少幾條紋路,變成身段兒纖細,皮膚細膩的美人。
盛名之下無虛士,店裡的脂膏湯劑品質極佳,賣的香料也一點不差,不過春蘭私底下覺得,夫人身上帶著淺淡的體香,那股味兒分外甜蜜,又不會讓人覺得膩歪,比起人為調配而成的香料不知高明了多少,再配上那張嬌豔美麗的臉,哪有人會不動心?
透過銅鏡看著丫鬟直愣愣的眼神,薛素抿嘴一笑,“你這丫頭在想什麼呢?怎麼看我還看的呆了?”
伺候主子的時間長了,春蘭活潑的性子也顯出幾分,眨眨眼道,“夫人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奴婢即使日日看著,還是看不夠,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是個人都愛聽好話,女人紅潤潤的嘴裡輕哼著小曲兒,細膩指腹蘸了些胭脂掃在眼尾,眼角泛紅的模樣分外嫵媚,她又在眉心點了顆紅痣,對鏡打量著妝容,甭提有多滿意了。
本來打算去顏如玉,哪想到剛走出主院的門,就看見蓮生慘白著臉,站在大太陽底下,細瘦伶仃渾身發抖,十分可憐。
“嬸嬸。”
薛素眉頭一皺,到底有些心軟,“有什麼事情進來再說。”
前後腳回到主臥,蓮生立在堂下,袖籠裡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究竟塞了何物,她伸手進去掏了掏,將幾張紙放在小桌上,薛素拿起來一看,不由挑眉,沒料到她竟會抄錄金剛經。
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蓮生哭道,“之前是侄女不好,鬼迷了心竅,竟然聽信了黃鸝的話,誤會了您的好意,這幾日我心裡難受的很,想要見見您,偏又不敢過來,索性先求得佛祖原諒,抄錄經文,嬸嬸您彆動怒,日後肯定不會如此……”
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薛素也知道這是她親手抄錄的。
杏眼眯了眯,想起趙嬤嬤傳過來的信兒,明明昨天這個時候,蓮生還委屈的直掉淚,在房裡小聲咒罵她,怎麼今日就想通了?
暗自嗤了一聲,到底也是小輩,薛素不想讓她沒臉,敷衍道:
“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先前你被黃鸝糊弄了,並不是大事,無需放在心上,吃一塹長一智即可,再過幾月等將軍回來,讓他親自給你挑選夫君,絕對不會出錯。”
“謝嬸嬸。”聽到這話,蓮生懸在心口的大石總算放了下去。
眼前的女人是將軍夫人,皮相又生的這麼美,叔叔一開始還認定她水性楊花心機深沉,現在卻被迷得神魂顛倒,要是她搬弄是非,自己哪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想明白了這一點,即便蓮生再是不忿,也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這才草草的抄了佛經,做做樣子罷了。
等人走後,薛素捏起一顆糖漬過的酸梅子,放入口中,濃濃的酸味讓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人也精神了不少。
“你說小姐是真想明白了嗎?”
春蘭露出一絲猶豫,在她看來,小姐根本不是個懂事的人,剛才跟夫人說話時,眼神不斷閃爍,懺悔的模樣明顯不是發自真心,這樣悔過又有什麼用?不過是麵子功夫而已。
即便這麼想,春蘭也不好直接開口,吭哧了好半天,臉都憋紅了,還是沒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