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浮現出楚清河的臉,五皇子心底怨毒愈發濃鬱,姓楚的肯定早就猜到有埋伏,他是故意算計趙國坤的!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即便身為輔國將軍又如何?不過是父皇養的一條狗而已,竟敢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終有一日,終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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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的事情薛素半點不知,她呆在京城,日子倒是過的十分舒坦,每天不是去顏如玉中呆著,就是在主臥中歇晌。
因楚清河是譚正的義子,逢年過節她都會將年禮準備好,送到譚府,禮物雖然不算貴重,但也不會讓人挑出毛病來。
即便譚家母女二人看不上一個鄉野村姑,但邊城連傳捷報,輔國將軍舊疾痊愈,將匈奴人打的潰不成軍,這可是實打實的功勞。
所謂千金易得良將難求,自打楚清河雙目恢複後,陛下便對他十分看重,流水般的賞賜不斷往將軍府送,讓彆人嫉妒的紅了眼。
譚家跟楚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譚元清也不是蠢人,三不五時的就上門拜訪。
她本以為像薛氏這種目不識丁的女人,肯定會上趕著巴結自己,哪想到她不知好歹,此刻穩穩當當的倚靠在軟榻上,就跟沒骨頭似的,這副德行實在讓人憋氣的很。
“素娘,匈奴的首領阿骨打受了重傷,義兄很快就會回來了,他立下赫赫戰功,肯定少不了封賞。”
說這話時,女人略有些尖利的指甲死死摳著掌心,在細膩的皮肉上留下了一道道月牙狀的紅痕,但譚元清好像沒感覺到任何痛楚,麵上帶著淺笑,進退有度。
一聽楚清河很快就能回來,薛素霎時間瞪圓了眼,黑瞳亮晶晶的,麵頰浮起絲絲緋色,如三月桃花,夜幕彎月,美豔不可方物,再配上那副期待的神情,簡直能將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心臟在胸腔中一陣狂跳,強壓住激蕩的情緒,她嘴角微勾道,“封賞還是次要的,隻要將軍能平安歸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譚元清暗暗譏嘲,覺得薛素簡直虛偽至極,要不是楚清河在戰場上搏命,像她這種粗鄙下賤的人怎能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真是異想天開。
“話不能這麼說,好男兒誌在四方,保家衛國,本就是他職責所在,這回說不準還能給你掙個誥命回來,到時候可就風光了。”
薛素笑吟吟點頭,卻沒有接話,活了兩輩子,該看開的早就看開了,她貪財好利不假,但也有底線,不願用自己夫君的鮮血換來榮華富貴。
要是有可能的話,她希望楚清河再也不上戰場,平平安安過一輩子,至於名聲如何,反而是次要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名女子雖然麵對麵坐著,實際上卻不是一路人,要不是為了家裡頭的男子,恐怕早就撕破臉了。
譚元清沒待多久便離開了桐花巷,等她到家後,直接去找了譚夫人。
喝了一口茶,女人清麗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忿,“您說薛氏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爬到這一步,姓楚的原本不過是個廢人而已,此次得勝歸來,說不準還會封爵。”
譚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清河更進一步,對於咱們譚府而言,也是難得的好事。”
心裡明白這個道理,但譚元清還是氣悶的很,當年她看不上楚清河,使計退婚,現在那人風光了,不就說明自己瞎了眼,分不清魚目與珍珠嗎?
“就算是好事,也不能讓薛氏占了便宜,這女人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呆在義兄身邊,遲早會讓他跟咱們家離了心,到時候恐怕就不妙了。”
聞言,譚夫人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手裡的佛珠轉得飛快。
“枕旁風對男子而言,影響的確不小,清河雖驍勇善戰,但到底對女色沒多少戒心,否則以他的身份,當初也不會在涇陽成親。”
眼見著母親眉頭緊皺,譚元清眼神微微閃爍,提議道,“娘,您可彆忘了,舅舅家還有個庶女,生的十分美貌,比那薛氏也不差什麼,說不定也能派上用場。”
她口中的庶女是承恩侯府的姑娘,名叫肖惜年,比嫡女肖迎年大上一歲,因為身份尷尬,又生了一張勾人的狐媚子臉,為侯夫人不喜,這才耽擱了親事,到現在還沒出嫁。
“此事得跟你外祖母好好商議一番,惜年到底也是侯府小姐,給人當個妾室,恐怕會丟了臉麵。”
“有什麼丟臉的?她不過是個庶女,也不配給彆人當正室,要是真能得到楚清河的青睞,那可是天大的造化,到時候稍微使點手段,把薛氏除去,將她扶正,如此一來,將軍府跟咱們譚家可就再也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