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元清低呼一聲,“薛氏好歹也是輔國侯夫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強奪了你的秘方,實在是無恥至極。”
程三娘配合著落了兩滴淚,她恨極了薛素,隻要一想起夢中風光的生活不複存在,她就恨不得活活扒了那個賤人的皮。
“放心吧,此事我會跟爹爹說的,屆時由他做主,你的秘方肯定能回來。”
女人的聲音清脆,聽在程三娘耳中好比天籟一般,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譚元清竟會主動出手相助,薛素啊薛素,你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七白膏敷了整整一刻鐘功夫,才用清水擦洗乾淨,譚元清手裡拿著銅鏡,仔細照了照,鳳眼中露出一絲滿意。
從佳人坊離開後,她直接回了譚府,進了前院的書房。
今日譚正休沐,此刻正坐在房中看書,聽到小廝的通報聲,麵容斯文的男人抬起頭,笑道:“元清怎麼過來了?”
坐在案幾旁邊的圓凳上,她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吭哧了好半天,才囁嚅著說,“父親,女兒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
“前幾日女兒遇上了一名女子,叫做程三娘,她老家也是涇陽的,在城東開了一家私館。”譚元清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繼續道,“店裡賣的東西與素娘開的顏如玉一模一樣,而且女兒聽說,素娘的秘方好像就是從程三娘手裡得來的……”
譚正人如其名,十分剛直不阿,此刻他麵色陰沉了一瞬,皺眉開口:
“你隻聽了程氏的一麵之詞,就疑心素娘,未免有些偏聽偏信了。”
譚元清抬眼反駁,“爹應該清楚,素娘本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婦,打小生活在村裡,哪有可能接觸到美容養顏的秘方?但程家卻不同,早就做了幾十年的生意,這一點許多人都知道,自然是做不得假的。”
手中的書卷放了下來,譚正不願相信義子真的娶了個本性貪婪的女人做妻子,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查探清楚,他也無法安心。
“罷了,反正今日無事,正好去侯府走一趟。”
聞言,譚元清心裡暗暗幸災樂禍,麵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端倪,仿佛她真的隻是意難平,才會替程三娘出頭。
譚正坐馬車趕到了桐花巷,聽到下人的通報聲,薛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稍愣片刻,衝著秋菊道,“你去城北大營一趟,將侯爺請回來。”
因譚正是長輩,薛素也不好讓他等的太久,很快便趕到了前院,剛一進門便衝著中年男子盈盈下拜。
“素娘給義父請安。”
“不必多禮。”指節蹭了蹭茶盞邊緣,譚正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雖不明顯,但女人的心思細密些,立馬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還沒等薛素開口,她就聽到了質問的話。
“素娘,你開私館的秘方可跟程三娘有關?若是拿了彆人的東西,趁早還回去便是,官不與民爭利,你好歹也是堂堂的輔國侯夫人,為何非要拋頭露麵,去當下九流的商人?”
從一開始,譚正就對薛素經營私館之事十分不滿,隻不過楚清河一直護著妻子,好聲好氣的跟他商量,這才讓他態度軟化了幾分。
哪想到薛素經商也就罷了,秘方還來的不乾淨,這樣不檢點,萬一毀了清河的名聲,該如何是好?
朝堂上的文臣從來都瞧不起武將,對他的義子虎視眈眈,恨不得將輔國侯府徹底毀滅,偏薛氏這婦人不知收斂,不止不能成為清河的賢內助,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麻煩。
娶妻當娶賢,但薛氏除了有一副美豔的皮囊,跟賢良二字根本沾不上邊。
聽出了譚正話語中的懷疑,女人的神情變得十分難看,開設私館的秘方分明是她娘留下的遺物,但程三娘臉皮厚比城牆,將東西偷了不算,還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薛素銀牙緊咬,豐滿的胸脯不斷起伏,明顯是氣的狠了。
“義父,我的秘方跟程三娘沒有任何瓜葛,您怎麼能因為她的一麵之詞就冤枉我呢?”
譚正沒想到她還敢頂嘴,不由皺眉道,“此事到底如何,我並不清楚,不過經商到底不妥,你還是趁早將私館關了吧,以免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