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本以為蕭貴妃肚子裡懷的是龍嗣,哪想到竟是一個孽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他們兄妹兩個當初商量好對策,事情最終還是敗露了。
京城裡鬨出了這麼大的風波,百姓紛紛駐足在蕭府門前,一個個指指點點:
“老天爺真是開了眼,蕭家人喪儘天良,把我家的鋪子都給搶走了,現在下了大獄,真是活該!”
“可不是嗎?他家的小姐更是惡毒,在街上縱馬,竟然生生將一個小孩踐踏的血肉模糊,蕭家勢大,那戶人家還沒等報官,就被家丁打的半死,現在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邊說著,胳膊上提著竹籃的婦人還將爛菜葉往囚車的方向扔,蕭家人身上帶著鐐銬,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硬生生挨了數下,那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分外可憐。
隻可惜他們平日裡作惡太多,沒有積善積福,到了家族破敗的關頭,隻有火上澆油,而無雪中送炭,說到底不過是報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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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娘被侍衛塞進了一輛馬車裡,為了避免她叫喊,嘴上被布條死死堵住,等進了院門後,那人將她困在了床柱上,麻繩結實的很,她根本掙紮不開。
心中漸漸升起一絲驚恐,她不知道那細眉男人究竟想做什麼,難不成是想要了她的命?越想女人的臉色越是蒼白,配上她身上淺碧色的裙衫,還真透著一股惹人憐惜的味兒。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餘公公,卑職送您的禮物就在房中,快進去看看吧。”
“要是貨色普通的話,就不必拿出手了,咱家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
“公公眼界不凡,不過滿意與否還得先瞧上一眼。”
程三娘雙目圓瞪,她歪著腦袋,狐狸眼死死盯著門的方向,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雕花木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靛藍色錦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站在床前,因為背光的緣故,看不清這人的相貌如何,也無法分辨年歲。
但程三娘的嗅覺不差,她聞到一股脂粉味兒,皇城根兒的太監不少,其中許多人都塗脂抹粉,自己要是落在他手裡,哪還有活路可言?
“怕什麼?”
尖細的聲音響起來,餘公公手指冰涼,如同毒蛇的信子慢慢在她麵上撫摸著。
堵住口的布條被人取出來,程三娘啞聲求饒,“大人,您饒了我吧。”邊說著,她的眼角邊溢出淚水來。
餘公公滿意的笑了笑,“到了咱家手裡,就彆想著跑了,隻要你乖乖聽話,咱家肯定不會為難你……”
他不知道從何處找來了一根鞭子,不像尋常馬鞭那樣帶著倒刺,打在人身上不會留在疤痕,鞭身隻有小指粗細,通體烏黑,在日頭下反射著陣陣幽光。
手中長鞭一震,狠狠抽在了程三娘身上,女人疼的縮成一團,就跟煮熟的大蝦似的,嘴裡發出高亢的慘叫聲。隻可惜對於斷了根兒的閹人而言,她叫的越淒慘,餘公公心裡越痛快。
連綿的鞭影一直未絕,打了足足有一刻鐘功夫,餘公公額角微微見汗,顯然是有些累了。
與他相比,程三娘的模樣就要淒慘多了,她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身上的衣裳化為破爛的布條,都已經叫不出聲了,要不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恐怕真跟死人沒有半點差彆。
從懷裡掏出帕子,餘公公擦了擦汗,他神情中透出一絲饜足,慢慢走到門口,衝著細眉男人道:
“錢侍衛的禮物很好,咱家非常喜歡。”
“公公喜歡就好,隻要您在聖人麵前多多美言幾句,卑職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相視一笑,根本沒人在意癱倒在裡屋的程三娘,畢竟落到餘公公手裡的女人,根本活不了多久。
程三娘隻不過是個小人物,失蹤後也沒掀起多大的水花,但譚正卻一直派人盯著佳人坊。
“你說程氏不見了?”
小廝跪在地上,連連點頭,“那天她從咱們府上離開,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反正是再也沒有回去過,程家人根本找不到她,去了官府報案,佳人坊也關了門。”
程三娘防心重,手上的秘方根本不會讓彆人看見,每次調製湯劑脂膏,都是她親自動手,眼下主心骨不在,私館自然經營不下去。
思及此處,譚正隻覺得額角一陣抽疼,他沒想到薛氏的運氣這麼好,沒了程三娘,他就找不到證據,也無法逼她擺脫下九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