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韋玉瑩被送出了京城,去了京郊的田莊,瞧見她落得這副下場,薛月心裡甭提有多痛快了,隻可惜好景不長,這天,她被王佑卿叫進了書房中。
看著坐在堂中的俊美男子,薛月麵上帶著一絲羞意,微微低著頭,從這個角度看,女人的眉眼跟薛素有幾分相似,但贗品就是贗品,永遠都成不了真。
“佑卿,你叫我過來作甚?”
男人語調冰冷,不帶一絲柔情,淡淡道,“月娘,你自請為妾吧。”
區區八個字,但對於薛月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她怎麼也沒想到麵前的男人竟會如此心狠,自己跟了他這麼多年,又生了個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能當妾?
麵容扭曲了一瞬,薛月急聲問,“佑卿,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說就是,我改還不成嗎……”
“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我身為狀元,也入了翰林院,不能有一個農婦出身的正妻。”
“薛素那個賤人不也是從安寧村出來的?她還是堂堂輔國侯的正妻,為什麼她能做官夫人,我就不能?都是薛家的人,我哪裡比不上她?”
看到女人這副歇斯底裡的模樣,王佑卿鳳目中升起一絲不耐,淡淡道,“我與楚清河不同,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你若不願為妾,那我隻能寫下休書,送你回到涇陽。”
比起官家出身的韋玉瑩,薛月娘家都是土裡刨食的農戶,沒有半點根基,無論是休是貶,薛家都鬨不出什麼大風浪,因此王佑卿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打發她。
想起日前韋玉瑩的下場,薛月幾步衝到男人麵前,恨聲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先收拾韋氏,又對我下手,王佑卿,你這個負心漢,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即使女人的話說的再難聽,他依舊不為所動,隻有成為駙馬,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無論是權勢,還是心愛的女人,薛月與韋玉瑩不過是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根本不值得他多費心思。
無論薛月心中有多惱恨,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她還是被王佑卿送出京城了,至於她生下來的孩子,則由王老太太撫養,長大成人之後,也不會記得她這個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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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狀元府發生的事情,薛素全然不知,如今她每日不止要忙私館的事情,還得照顧著小寧安,好在蓮生在旁幫忙,幫她分擔了不少。
小姑娘年歲漸長,性子也變得越發軟和,薛素生怕她吃虧,整日不住嘴的叨念,讓她強硬著些,以免嫁人之後受了委屈。
每當嬸娘說這種話時,蓮生表麵上點頭應和,心底卻升起了絲絲黯然。因為周振鬨出來的惡事,她的名聲早就毀了個乾淨,上門求娶的人看上的都是侯府的權勢,根本不在意她這個人。
忍不住歎息一聲,她胳膊上挎著籃子,快步去到小園中,準備摘幾朵金菊做脂膏,哪想到經過假山時,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鬆動了,直直朝著她站著的位置落了下來,若是被砸實了,她哪裡還能保住性命?
電光火石之間,蓮生腰間一緊,她被人拉出了一臂遠,巨石就砸在她腳邊上,發出轟得一聲響。
小姑娘麵色煞白,渾身汗毛直豎,好半晌才緩過神來,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她趕忙福了福身,顫聲道,“多些公子相救,若不是您出手幫忙,後果不堪設想。”
烏述同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著麵前的女子,他知道這是侯爺的侄女,雖非血親,但感情卻十分深厚,侯爺有意將她許配給自己,此刻烏述同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小姐無需多禮,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男人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仿佛被砂紙磨過,蓮生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問,“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此等救命之恩,自當回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