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安出世以後,薛素的心境變得更為和緩,她輕輕捏了下小姑娘的臉蛋,麵容嚴肅的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程三娘犯了眾怒,就算能得意一時,也得意不了一輩子。”
蓮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小口抿著茶湯,然後又問了一句,“那這段時日,咱們不就得一直忍著她了?”
“放心便是,好歹你叔叔也是輔國侯,雖然比不得皇親國戚,卻也比普通人強上許多,程三娘不敢輕取妄動。”
這話半點不摻假,隻因那個女人最是油滑,趨利避害的本事極強,即使表弟成了駙馬,多年養成的性子也不會說改就改。
擺了擺手,她道,“春蘭,將許侍衛送下去吧。”
小丫鬟恭敬應聲,低著頭站在許呈身前,將人帶出了堂屋。
隨著時間的流逝,佳人坊的名聲越來越大,已經徹底將顏如玉給壓了下去,薛素一開始還有些著急,到了此刻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每日在府中研製新的湯劑,輕易不會出門。
見此情形,楚清河暗自欣喜不已,以往小妻子經常去到私館中,將心思耗費了大半,這個身長九尺的男人體型雖健壯,但在這種事上,心眼兒小的仿佛針尖一般。
察覺了這人的心思,薛素絲毫不惱,甚至對他的態度更為軟和了幾分,隻是等到天色擦黑以後,她讓奶娘李氏將小寧安抱到了主臥。
在大營裡帶了整整一天,楚清河滿身是汗,剛去屏風後頭衝了個澡,出來時便聽到小孩咿咿呀呀的聲音,當時他便傻眼了。
他等了這麼長時日,才等到小妻子排儘體內的惡露,白日裡他操練兵丁的時候,心裡如同燒起了一把火,甭提有多熱乎了,誰能料想媳婦竟然如此不通人情,今晚本能開葷,但將一個奶娃娃放在床榻上,哪還能有什麼進展?
鷹眸灼灼的盯著麵前姿容嬌美的女人,楚清河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素素,小寧安夜裡太鬨人了,讓李氏把他抱回去吧。”
輕輕抬起小娃肉乎乎,彷如藕節的胳膊,女人紅潤潤的菱唇微微勾起,在小手上落下一吻。
見狀,楚清河心如貓抓,甭提有多嫉妒了,偏偏被素娘抱在懷裡的是他兒子,身為老子,跟毛都沒長齊的孩子爭寵,堂堂的輔國侯可拉不下這個臉。
坐在床沿邊上,他甕聲甕氣道,“素素,太晚了,明早起了再跟小寧安親香。”
薛素抬了抬眼皮子,淡淡道,“小寧安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才生下來的,為何非要交到李氏手中照顧?天長日久之下,他萬一把我這個親娘給忘了,該如何是好?”
夫妻多年,楚清河怎會看不出小妻子是在找借口?他沒再吭聲,手上卻暗暗提起了力氣。
突然,薛素隻覺得眼前一花,回過神來才發現,原本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寶藍色繈褓,已經被男人摟在懷裡,隻見這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主臥,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消失在薛素視線之中。
見此情形,女人當真不知說什麼才好,等了不到一刻鐘,楚清河又風風火火的回來,經過八仙桌時,他掌風一震,將燭火給吹熄了,房中頓時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自打失明的雙眼恢複以後,楚清河的目力比普通人還要好些,他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能看清女人那張白生生的小臉兒、披散在肩頭的烏發,以及香甜嬌嫩的唇瓣。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此刻他已經站在了床沿邊上,滿布糙繭的粗指捏著光潔的下顎,稍微一抬,他便如同餓極了的猛獸一般,狠狠覆了上去。
綺羅春帳暖,鴛鴦交頸纏。
門外站著幾個守夜的丫鬟,聽到房間裡傳出來的動靜,臊的滿臉通紅渾身發軟,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侯爺才叫了水。
癱軟在錦被上,薛素雙目放空,隻覺得自己不是嫁給了輔國侯,而是跟了一隻牲口。杏眼微眯,掃見男人那副饜足的神情,她暗暗啐了一口,磨了磨牙才道,“侯爺真是長本事了,這般折騰妾身,可是心存不滿?”
聽出女人話中的憤怨,楚清河麵色嚴肅,大掌拿著柔軟的巾子,蘸水後仔細擦著那張汗濕的小臉兒,任打任罵,絕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