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呈抹了把臉,俊朗麵龐上露出幾分不解,“侯爺既然沒事,為何不回京城?夫人為您立下了衣冠塚,停靈數月,這期間受了不知多少委屈,無人幫扶,日子當真難捱的緊。”
麵對屬下的詢問,大當家張了張口,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不記得京城的事情,隻知道自己是被村民從河裡撈出來的,當時他陷入昏迷之中,若不是懷中抱著一塊浮木,恐怕早就葬身魚腹了。昏迷了整整三日,等他再次睜眼時,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遍尋無果後,他隻能在寨子落腳,護著村裡人,不讓嶽山的匪徒欺到頭上。
卻不曾想,妻兒正在京中吃苦,備受煎熬。
杏眼瞥了男人一眼,見他眼底露出懊悔之色,額角青筋鼓脹,薛素不免有些心疼,主動說道,“侯爺墜崖時,後腦傷著了,以前發生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聞言,許呈不免有些吃驚,沉吟片刻後,他試探著說,“京中醫術高明的大夫不知有多少,夫人既然沒事,咱們馬上啟程,待回到桐花巷,再給侯爺診治也不遲。”
“先不急。”薛素擺了擺手,“許侍衛此次來到洛陽,應該帶了不少人手,率兵攻打嶽山,將那些喪儘天良的畜生全給擒下,免得他們為禍百姓,無惡不作。”
行軍打仗的事情,薛素一竅不通,她將大當家推了出去,而後安安生生的坐在軟榻上,閉目小憩。
男人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與許呈交談後,他慢慢摸索到了幾分,再結合嶽山的實際情況,想出了法子。
轉眼天就黑了,他二人決定明日帶人去攻打嶽山。雖然山匪隻有數百人,並不算多,但山勢險要,若是不熟悉地形,貿貿然衝進去,肯定討不到好。虧得大當家在此處呆了近一年,倒是不必擔心此點。
許呈離開後,丫鬟送了兩碗銀絲麵過來,在寨子裡住了這麼長時日,薛素好一陣子沒能吃到這般細致的吃食,她手裡拿著瓷勺,舀了些色澤清亮的湯水送入口中,紅潤唇瓣蒙上一層水光,看著無比柔嫩。
大當家喉結上下滑動著,大口大口地吃著麵,狼吞虎咽的,根本沒嘗出來味道。
過了幾年舒坦日子,比起先前在安寧村時,薛素倒是講究許多,吃飯時細嚼慢咽,免得傷了胃,夜裡也容易積食,不好克化。
粉嫩舌尖略微探出來,舔了舔唇。
不知怎的,她覺得有些彆扭,抬眼一看,便對上了男人無比炙熱的眸光,好似餓極了的野狼,死死盯著獵物,在尋覓著時機,撲上來狠狠咬住獵物的脖子。
“大當家看我作甚?”薛素放下筷子,輕聲問了一句。
瞧見碗裡還剩下半碗麵,他皺了皺眉,道,“怎麼又糟踐糧食?”
說著,他將麵碗拿到自己跟前,毫不嫌棄的將湯麵吃了個一乾二淨。
在所有人眼中,他們兩個都是夫妻,住在一間廂房裡時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對於大當家來說,今日之前,他一直以為素娘是彆人的妻子,跟她在一起,內心充滿了負罪感。豈料這竟是小女人扯的謊,平白將他折磨了這麼久,當真磨人極了。
薛素走到門外,衝著守門的丫鬟吩咐幾句,讓她們送水進來。
廂房的屏風後有木桶,熱水一盆一盆的端進來,水汽逸散,白霧嫋嫋,隱隱還透著淺淡的桃花香氣,說不出的勾人。
不去管坐在桌前的大當家,女人兀自走到了木桶邊,小手扯著腰間的係帶,將衣裳褪了下來。
她本就生的膚白,因保養得宜的緣故,渾身挑不出半分瑕疵,配上豐盈有致的身條兒,如同開的正豔的桃花,勾魂攝魄。
陣陣水聲響起,大當家坐在原處,呼吸比起先前急促了不少,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站起身,幾步走到了屏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