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眯了眯眼,他先將身上的鎧甲褪下來,發出陣陣響聲,而後趁著小妻子不注意,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邁進木桶之中,濺起一片水花。
薛素嚇了一跳,紅嘴裡發出低低的呼聲,纖細的藕臂下意識環住楚清河的脖頸,身上的衣裳全都打濕,發髻散亂下來,那副模樣當真是個可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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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呈雖寡言少語,但他性情謹慎,辦事最是穩妥不過,很快便將禮品采買妥當,薛素大致瞧了一眼,發現品相都不差,這才放了心。
翌日一早,夫妻倆坐著馬車往山寨的方向趕去,折騰了整整半日,這才到了於家門口。村民們看到那一箱一箱的禮品,一個個都直了眼,於忠麵龐漲得通紅,忍不住道,“大當家,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們用不上、”
話沒說完,便被楚清河擺手打斷,“怎會用不上?於叔於嬸救我一命,對我們夫妻倆有大恩,這些東西也沒有多貴重,不必推辭。”
於家二老也是厚道人,在他們眼裡,救人是本分,萬萬不能做那等攜恩圖報的事情,眼下這些東西,他們受之有愧。
薛素麵上帶著一絲淺笑,趕忙勸道,“於叔於嬸,於哥年歲也不小了,還得娶妻生子,到時候這家瓦房恐怕住不開,還得另起新房,總得提前將東西備好,有備無患正是這個道理……”
聽到這話,二老的態度終於有些軟化,緩緩點了點頭。
於荷月呆在屋裡,她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看著大哥把一口口結實的木箱抬進屋,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指甲死死摳著窗框,她心裡頭甭提有多不甘了,明明前幾日薛氏還呆在寨子裡,素麵朝天,也不怎麼打扮,但下山一趟,女人穿著上好的織錦製成的衣裳,頭戴紅寶石步搖,那副明豔動人的模樣,當真能讓所有人看直眼。
聽說薛氏本是大當家的夫人,一開始是惱了才沒有承認身份,若她也嫁給大當家的話,是不是也能過上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這個念頭如同野草一般,在她心裡生根發芽,於荷月腦袋一熱,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快步衝到了門口,提高了聲音問,“大當家,你是要報恩對不對?”
圍在於家看熱鬨的村民不少,此刻瞧見於荷月走出來,不免有些奇怪。
楚清河點了點頭,濃黑劍眉緊緊皺起,“是要報恩沒錯,可有何不妥之處?”
“既然要報恩的話,大當家便娶了我,這就能報答我爹娘的恩情了!”
於家二老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種話來,姑娘家的名聲委實重要,若是毀了閨名的話,就得絞了頭發做姑子去,眼下荷月當著鄉親們的麵胡說八道,這是自尋死路啊!
於嬸麵色慘白,大步衝上前,死死拽著女兒的胳膊,厲聲訓斥,“莫要胡說八道,快回家裡去!”
“我沒有胡說八道,我就是想跟大當家成親?要是薛氏不來的話,女兒肯定會得償所願,現在她橫插一腳,毀了女兒的姻緣,誰能甘心?”說話時,於荷月淚眼朦朧的看著楚清河,她自詡姿容不差,即便比不上薛氏這個狐媚子,也能勝過不少普通女子。
好男兒三妻四妾乃是常事,隻要大當家對她存有半分憐惜,都能得償所願。
即使記不得以前發生的事情,楚清河依舊對這些糾纏上來的女人十分不耐,若不是於家二老救了他一命,此刻他早就發作了。
於嬸氣的渾身發抖,兩眼通紅,拉著於荷月的胳膊就往屋裡走,但她年歲大了,論力氣根本比不過女兒,很快便被甩開了。
“娘,您彆攔著女兒。”轉頭看著麵前的男子,於荷月再次發問,“大當家,若你不要我的話,荷月便一頭撞死在這裡,反正臉麵、名聲全都丟儘了,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從小在安寧村裡長大,像於荷月這種撒潑放賴的女子,薛素見得多了,她根本就不敢尋死,隻是用一條命來威脅楚清河罷了。
不過她倒想看看,這人失憶後會如何處理,是果斷拒絕,還是真動了納妾蓄婢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