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罵了句養不熟的畜生,少年連道不敢再犯,眼底卻透著濃濃不忿,顯然沒將薛素的話聽進去。
抬眸在房中掃了一眼,從昨夜到現在,她心底積聚了濃濃怒火,一直無法發泄。不過看著薛程這副上不得台麵的模樣,她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便草草交代了幾句,麵上過得去也就罷了,反正薛程加冠後便要離開侯府,屆時他是死是活都與楚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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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容昏迷了一整夜,見她睜眼,守在一旁的丫鬟滿臉驚喜之色,急聲道,“醫女,您可算是醒了,昨晚您突然昏迷過去,差不點嚇死我們。”
抬手把了把脈,察覺到自己心火旺盛,煦容眼底劃過一絲怒意。本來桃木珠已經唾手可得,偏偏薛氏那個賤人橫插一腳,隨便找了個大夫將她的病人搶走,當真無恥至極。
“我沒事,你們不必擔心。”嘴上這麼說,煦容身體仍有些虛弱,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錦月公主怒氣衝衝的闖進臥房。
“煦容,你還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說自己醫術有多高明,若真是神醫的話,怎麼會將好好的人治死?”尖銳的叫喊聲在耳畔響起,女人暗暗咬牙,也不敢跟錦月撕破臉。
畢竟眼前這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就算她得到了桃木珠,也要靠著錦月公主的勢力,才能在京城中站穩腳跟,成為名副其實的神醫。因此,即便對這個女人再是厭惡,她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公主,您聽民女解釋,昨日我身子不爽利,便讓學徒給那人看病,哪想到中年男子早已病入膏肓,開錯了一味虎狼之藥,他便沒有熬過去,一命嗚呼了,此事的確是民女的錯,您能否再給一次機會,以作補償。”煦容低垂著頭,眼底滿是哀求之色。
錦月坐在軟榻上,將桌上的茶盞狠狠扔在地上,毫不留情的斥罵,“本宮給你機會,誰又給本宮機會?若你一錯再錯,又有什麼用處?”
侍女輕輕拍撫著女人的脊背,啞聲道,“陛下的頭疾又犯了,公主切莫耽擱。”
聞得此言,錦月眼神閃了閃,父皇年輕時雖無比英武,但他到底上了年紀,這一兩年不知怎的,竟然染上了頭疾,風一吹便鈍痛難忍,喝了多少湯藥都未見效果,本想著請閆濯入宮診治,卻沒料到此人去了邊關,戰事為重,想必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罷了罷了,你收拾收拾東西,隨我入宮給父皇診脈,若能治好他的頭疾,先前的事情自可以迎刃而解,若是治不好的話,本宮也保不住你。”
煦容鬆了一口氣,她對自己的醫術極有信心,昨日若不是學徒出了岔子,也不會鬨出那麼大的風波。說到底,都是薛氏的錯,若不是她數次與自己作對,豈會落到現下這種地步?
尖銳的指甲死死摳進掌心,煦容柔順的應了一聲,隨即吩咐丫鬟將東西收拾妥當,便跟著錦月一起入宮了。
皇帝的病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頭疾不會致命,隻會讓人備受煎熬,發作時生不如死罷了。
眼見陛下龍體出了差錯,太醫們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偏偏他們用了無數的法子,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錦月從母妃那裡得知此事,便將主意打在了煦容身上。
總管太監見公主來了,那張白淨的麵皮上堆滿笑容,片刻也不敢耽擱,直接進禦書房通報。
錦月帶著煦容緩緩走入其中,俯身行禮後才道,“父皇,煦容精通醫術,說不準也能治好您的頭疾,不如讓她試試?”
煦容年輕秀美,身上帶著一股恬淡的氣質,但即便如此,她到底太過年輕了,十七八歲的姑娘,就算在娘胎裡開始研習醫術,又能有多少經驗,錦月莫不是讓人糊弄了吧?
瞧出了皇帝的心思,錦月接著道,“先前女兒一張臉徹底毀了,那副紅腫潰爛的模樣無比瘮人,若不是煦容醫女出手相助,豈會光潔如初仿佛新生一般。”說話時,她輕撫著自己的麵頰,神情無比懇切。
在錦月毀容後,皇帝也曾見過她一次,那副場景他記得清清楚楚,太醫院的太醫們束手無策,沒想到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給治好了,難道她真有本事解決自己的頭疾?
“罷了,到底是我兒的一番孝心,便讓煦容醫女試試吧。”皇帝緩緩點頭。
煦容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狂喜之色,隻要她治好的陛下的病症,便有了世上最尊貴的人做靠山,屆時薛氏再敢接著輔國侯夫人的身份欺辱她,也得瞧瞧自己夠不夠格,能否與天家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