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活了兩輩子,薛素行事雖有底線,卻並非心慈手軟之人。她跟煦容結下的仇怨根本無法化解,就算她不主動出手,後者為了得到桃木珠,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既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圓亮的杏眼略微眯起,露出一絲精光,配上黝黑的膚色,看起來倒是個無比精神的小夥子。
閆濯瞥了她一眼,道,“林家人都不是好相與的,如果林朝月真來到京城,我怕出事。”
“會出什麼事?”薛素並不怕煦容母女,但輔國侯府住著她的骨血至親,萬萬不能生出丁點差錯,否則就算她再是後悔,也沒有轉圜的機會。
男人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手指輕輕敲動湯婆子,啞聲說,“林家擅長給人調養身體,陛下本就有頭疾,身子骨也比不上年輕的時候,若是林朝月進京的話,肯定會獻上延年益壽的方子,人為了多活幾年,各種醃臢事情都做的出來。”
薛素緩緩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問,“表哥,究竟是林朝月的醫術高,還是你更勝一籌?”
“我從未與她比試過,據說林朝月學醫的天賦極佳,否則也無法得到林家家主的讚賞,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聽到這話,女人嘴角勾起一絲諷笑,“那可是他親生的女兒,無名無份在外頭吃了十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接回身邊,自然要想儘辦法來彌補。”隻可惜,那對母女到了林家以後,林莞卻成了犧牲品,在安寧村折騰了十幾年,便早早的香消玉殞了。
看到表妹麵色陰沉,閆濯忍不住出言安撫,“素娘不必擔憂,林朝月還在金陵,想必一月之後才能入京。”
舔了舔略有些乾澀的唇瓣,薛素沉吟片刻,“我想辦法透出消息,讓鎮南王得知死穴之事,待他詢問時,表哥隻需說出實情,屆時沾在煦容身上的汙泥,恐怕就無法洗清了。”
馬車將薛素送回了輔國侯府,看到門口氣勢逼人的石獅,閆濯不免出神,父親讓他北上尋找表妹,如今總算將人找到了,她比自己想象中過得好,即便如此,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也不知要勞神多久。
快步走到後院,楚清河手裡拿著一柄長槍,槍頭上的紅纓與白雪形成了明顯的對比,看的時間久了,竟還會升起幾分眼花繚亂之感。
男人的武功極高,這一點薛素從最開始就清楚,但此刻看到那如同蛟龍出海一般的槍花,她依舊怔愣了好半晌。
楚清河瞥見站在不遠處的小妻子,隨手將武器放下,大闊步走到女人跟前,三兩下將她肩頭的雪花撣了下去,沉著臉道,“把臉塗的黢黑,到底去了何處?”
聞聲,薛素才想起來,她麵上還抹了一層藥粉,那東西雖然對皮膚沒有任何傷害,但存留在麵上依舊有些奇怪。
“我先去洗把臉。”說著,她幾步衝到了臥房,手裡拿著巾子浸到溫水中,將帶著淡淡苦意的藥粉擦乾淨,剛換了水重新衝洗,便看到立在跟前的高大男人,不由低低笑了一聲,“侯爺為何這麼看著我?出府前我就說過,要跟表哥去瞧瞧鎮南王,一來一回不過多半個時辰,你還放心不下麼?”
因為才洗過臉的緣故,女人麵頰上沾了不少晶瑩剔透的水珠兒,有的順著秀挺的鼻梁往下滑落,有的站在嫣紅飽滿的唇珠上,鷹眸緊盯著那張紅豔豔的小嘴兒,楚清河隻覺得乾渴的厲害,喉結不住滑動著。
“不放心,隻要是你,我都放心不下。”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拉著薛素的手,放在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處。
感受到清晰有力的脈搏聲,薛素不由挑了挑眉,杏眼中閃過絲絲興味,“先前舞刀弄棒的,侯爺怕是累得不輕,否則何至於現在都沒緩過來?畢竟不是十七八的小夥子了,千萬彆逞強,說不準哪日扭著腰了,還得讓閆濯仔細探看一番……”
麵對這樣的調侃,楚清河心裡升起陣陣惱意,他一把按住了纖細的後頸,低頭噙住了嬌豔的唇瓣,用力啃著幾下,如同剛長牙的野狼一般,不過他到底舍不得傷害自己的小妻子,力道逐漸減弱幾分,大掌緩緩下滑,隔著衣裳摩挲著女人柔軟的腰肢。
親了好一會兒,薛素伸手將人推開,狀似無意的說,“我來癸水了。”
成親這麼長時日,就算楚清河再是粗獷,對男女之間的差彆也有了幾分了解,知道女子每月都會來上一回癸水,長則七八日,短則三四日。在此期間萬萬不能招惹,否則便如同點燃的爆竹,能將人炸的昏頭轉向。
高大的身軀霎時間僵硬如石,他麵色難看的緊,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壓下了內心激蕩的情緒。
“既然來癸水了,素娘為何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