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番外五
蓮生很快跑回了雅間兒,她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連芍藥進來了都沒發現。
“小姐,天色不早,顏如玉也要關張了,咱們先回府吧?”
此時此刻,私館對於蓮生而言,就是個是非之地,離開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她忙不迭地點頭,坐上馬車就回了侯府,決定在明漣院好好待上幾日,等到徹底冷靜下來,不會在舅舅麵前失態,再去店中也不遲。
心裡盤算的挺好,豈料僅僅過了兩天,趙嬤嬤老臉上露出幾分疑惑,邊給小姑娘通發邊道:“閆大夫不知怎麼了,這兩日將自己鎖在房中,一直在酗酒,喝得爛醉如泥,雖然未曾影響到旁人,身體卻有些受不了,他是醫者,哪能如此不知輕重?咱們這些當奴才的勸說,閆大夫也聽不進去。”
貝齒輕咬下唇,蓮生不免有慌,她隨手綰起發髻,飛快往私館的方向趕。走到青年房間前,伸手推了兩下,卻根本推不開。
“小姐,房門被閆大夫鎖上了,咱們根本進不去
。”站在院裡的丫鬟答道。
蓮生微微點頭,兩手拽著裙裾,抬腳狠狠踹在了門板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甫一走進去,便有濃濃酒氣撲麵而來,嗆得她不住咳嗽。
“舅舅?”蓮生試探著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她。
由於門窗緊閉,屋裡光線十分昏暗,她仔細辨彆一番,才發現青年趴在桌前,手掌搭在酒壇子上,一動不動。
快步走上前,還沒等蓮生開口,便聽到了沙啞地呢喃聲:“蓮生,蓮生…”
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蓮生今年已經十七了,並不是那些未經世事的生嫩女子,也能猜到閆濯心裡的想法,無非是動了幾分綺念罷了。但她卻不敢回應,畢竟眼前這人是她舅舅,即便沒有血緣關係,要是真走到了一起,肯定會引起許多流言蜚語。
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她一開始不懂,等被人戳著脊梁骨,指責自己不守婦道時,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其中的可怕之處。
將酒壇抱在懷裡,蓮生無奈歎氣,將窗扇打開,散了散屋裡的酒味兒,而後她又把顏如玉的丫鬟都給叫到近前,吩咐道:“日後再不許給閆大夫送酒,誰要是敢陽奉陰違,就不必再呆在私館中了。”
聞得此言,丫鬟們紛紛點頭,麵色嚴肅極了。
皇城裡的活計雖然好找,但銀錢多的卻看見,更甭提顏如玉的東家不止有權有勢,性情還十分厚道,在此處當值,簡直稱得上百年難遇的美差,若真為了些賞錢被逐出去,實在得不償失。
蓮生擺了擺手,聚在院中的人就散了,她走到廚房,親自熬了醒酒湯,端到房中時,閆濯已經醒了。
平日裡清冷的鳳眸中爬滿血絲,一瞬不瞬的盯著小姑娘,青年周身縈繞著絲絲危險,讓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舅舅,飲酒傷胃,先喝些醒酒湯吧。”
瑩白雙手捧著湯碗,往前送了送,眼見著她的指尖被燙的微微泛紅,閆濯薄唇緊抿,將醒酒湯接了過來,麵無表情地吞咽著。
“您以前從不沾酒,為何突然愛上了杯中之物?”蓮生怯怯發問。
閆濯沒有回答,他喝完了湯水,從枕邊將木匣拿
了起來,遞到女子跟前,道:“你收下吧,這步搖隻能送給你。”
蓮生不明白舅舅為何這麼說,但這人卻沒有解釋的打算,無奈之下,她隻能拎起食盒,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哪想到剛經過連廊,便見兩個小丫鬟坐在欄杆邊上,輕聲道:“說起來閆大夫年歲也不小了,一直沒有娶妻,莫不是身體有隱疾吧?”
另一人麵露猶豫之色,搖了搖頭:“應該不能吧,他可是名滿京城的神醫,就算有隱疾,難道還治不好嗎?”
“那可說不準,閆大夫住在私館的時日不短了,衣衫都是自己清洗,不肯交到丫鬟手裡,我先前給他換過床褥,發現上麵從來都沒有那個,連夢遺也無,可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怪不得他要借酒消愁,男子遇上這檔子事,的確憋屈得慌。”
聽到這一番對話,蓮生被氣的渾身發抖,她完全沒料到店裡的丫鬟竟會這麼不懂規矩,私底下編排主子,要是風言風語傳了出去,舅舅該如何自處?
越想越怒,她直接衝上前去,一耳光甩在丫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