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男人轉頭離開,還貼心將門板關嚴了。
趙嬤嬤在蓮生身邊伺候了整整四年,她未曾誕下子嗣,便將少女當成了自己的孫兒看待,伺候的無比精心,這會兒不由道:
“閆大夫還真是個好人,今天虧得他在店裡,否則徐眉來咱們這兒鬨事,您身上少不得會留下瘢痕,您尚未成親,若真受了傷的話,老奴都不知該怎麼跟夫人交代了。”
“嬤嬤放心,我沒事,舅舅已經開了藥,隻要仔細塗抹,過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嘴上這麼說著,蓮生卻擰起眉頭,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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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氣衝衝從顏如玉離開,徐眉恨得麵容扭曲,她從來沒見過閆濯這種人,簡直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自己好歹生的花容月貌,又得了新帝的青眼,橫看豎看都比那等清湯寡水的女子強,他還真是瞎了眼。
站在身畔的丫鬟怕小姐氣壞身體,趕忙勸道:“您莫要跟那等不識抬舉的貨色一般見識,即便閆濯有神醫之名,其中怕是也摻了不少水分,估摸著與宮中太醫相差不多,等您進了宮後,他們每隔幾日便會請平安脈,哪用得著如此憂慮?”
被這麼一勸,徐眉情緒倒是漸漸平複下來,但她想起閆濯看著蓮生的眼神,不由咬了咬牙。
轉眼又過了一個月,徐眉終於得償所願,進了宮,也侍寢了。
此刻她依偎在新帝懷中,水眸連連閃爍,輕聲道:“陛下有所不知,先前臣妾不習慣京城的氣候,麵頰又紅又腫,幸虧顏如玉的蓮生姑娘幫了忙,用了她調製出來的脂膏,臣妾這才恢複如初。”
“那她的本事還真是不小。”
就算新帝十分看重楚清河,目光也不會時時刻刻都投注在彆人後宅之中,他也記不得楚家收養的侄女究竟姓甚名誰,直接開口道:
“你若是想她了,便召人進宮見上一麵,算不得什麼大事。”
聽到這話,徐眉連連嬌笑:“多謝陛下隆恩,臣
妾感激不儘。”
翌日清晨,女人甫一起身,就衝著站在前的太監招招手,道:“順寶,你去顏如玉,將蓮生帶過來。”
甭看太監常年呆在深宮中,但他們的消息十分靈通,也知曉顏如玉是京城中最出名的一家私館,生意極佳,稱之為日進鬥金也不為過,要不是輔國公夫人身為老板,恐怕這家店早就被彆人奪過去了,哪能留到現在?
聽說要往顏如玉去,順寶心裡咯噔一聲,試探著問:“娘娘,這蓮生又是何人,值得您如此費心?”
“隻是個不聽話的小丫鬟罷了,問那麼多作甚?還不快去辦事!”
因怕徐眉動怒,順寶忙不迭的應聲,也不敢繼續問下去,他快步離開宮室,還沒等走多遠,便看到了徐公公。
“乾爹留步。”
順寶氣喘籲籲地衝到近前,苦著一張臉,他本身又生得白淨,看著十分討喜。
“這是怎麼了?”
“早先您跟兒子說過,伺候在徐貴人身邊是好差事,但她讓奴才去顏如玉請人,也不知蓮生究竟是誰…”
徐公公記性不錯,仔細思索了半晌,忽地瞪大雙眼,一巴掌拍在了順寶腦門上,罵道:“虧得你小子遇上我了,蓮生是輔國公的侄女,雖非親生,但卻十分受寵,否則楚夫人怎會舍得將顏如玉交給她打理?要是蓮生姑娘進了宮,有個三長兩短,公爺追究起來,你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順寶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問:
“那兒子該如何是好?輔國公開罪不起,徐貴人也開罪不起…”
徐公公皺著眉提點:“這樣吧,你先出宮一趟,回來隻說蓮生沒在私館,即使徐氏受寵,也不敢將手伸到輔國公府中,改天我把你討過來,免得跟了這麼個主子,日後得不著好。”
順寶點頭如搗蒜,按照餘公公的吩咐,在禁宮外逛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回到宮室。
“你說什麼,蓮生沒在私館裡?”因為心緒起伏過大的緣故,徐眉端著茶盞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奴才去找人時,店裡的丫鬟說蓮生姑娘回府歇著了,她住在輔國公府中,沒有旨意,奴才也進不去。”
徐眉閉了閉眼,嘴裡有一股腥甜味兒彌散開來,她擺擺手道:“罷了,明日你去趟徐家,把二小姐帶進宮。”
蓮生暫時動不得,但她那個庶妹卻沒人護著,嫡庶有彆。自己懲治了徐蕊,亦是以長姐的身份管教,就算趙姨娘心裡不痛快,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