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我很笨,但是我還是……”
“是不是若瑜又對你說了些什麼?我的小桑怎麼會笨呢?小桑可是世上最聰明的孩子。”
“真的嗎?”原本有些委屈的小臉綻開笑容。
“當然。那能告訴母親,為何想學劍?”母親將劍從她手中抽出來,替她揉了揉泛紅的手心。
她心中有些酸澀,偏過頭小聲地喃喃:“……我不想被阿娘護在身後什麼都做不了,我、我想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一個可以保護母親的孩子。
母親沉默地看著她,許久才出聲:“……對不起,小桑。你應該快快樂樂地成長,可我卻不得不帶著你顛沛流離,沒用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她急忙抱住母親,瘋狂搖頭:“不!不是的!我最喜歡阿娘了,阿娘很厲害很厲害,是我最敬佩的人!……不是為了什麼有用,我想和母親並肩作戰,我也想保護大家!”
“好。那以後由阿娘親自教你使劍,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驕傲道:“有阿娘教導我,我肯定會變得很厲害的。”
雖說秦爺爺總愛打趣她那不成樣子的劍法,但好在她努力刻苦,不出幾年便已有模有樣!連小舅舅路過都不免瞥了她幾眼,哪怕沒說什麼讚許的好話,但心底肯定是覺得她有天賦!
再後來,便是那一場雪……
那個冬日。
那日,秦爺爺麵色凝重地匆忙離開,不久後,天色大變,母親神情憂慮,抱著她便要往小舅舅那兒去。
路上發生了什麼,她不明白,或者說她不敢去想。
一隻怪物攔住了她們的去路,它身上長著數不清的眼睛和尖銳的牙齒,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母親一劍殺了那隻怪物,動作卻停了下來。
她從母親的懷裡探出頭,發現怪物的身體裡居然藏著一個人!
可緊接著她就看清楚了,那不是人,那是魔。
長著一張無辜麵孔的惡魔。
母親的劍隻是停了片刻,一切都不一樣了。
天旋地轉,她被母親護在身下,腦袋重重磕在地上,冰冷的雪灌進她的脖頸。
本應該感到疼痛的,但那一瞬,占據她腦海的隻有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以及……她雙手觸到的溫熱的血。
她感到難以置信,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在做夢吧……
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她愣愣地抬起手,母親咳出的血模糊了她的視線,聲音鈍鈍地從口中吐出:“阿……娘……”
母親用著最後的力氣將她扶起,把佩劍插在她身前,抬手結陣,確認她無礙後才緩緩露出一個笑,安慰她:“沒、沒事的。小桑,聽話,閉上眼。”
不要!不要!
她不停地搖頭,握起拳頭砸向升起的結界,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阿娘!彆!彆丟下我!”
可什麼用都沒有。
哭喊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
“活下去……小桑……我的孩子,不要責怪自己,好好活……”母親伸出手仿佛要遮住她的眼睛,可她的動作還沒落到屏障上,便一下子止住了。
沾染鮮血的手無力垂下,母親倒在雪地上。
她想去扶住母親,想支起那個倒落的身影。
可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魔族驅使著那隻怪物,硬生生將母親的內丹掏了出來。
大片大片的血濺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不!
她要救母親!她要殺了那個魔!
赤手握上閃著寒光的劍刃,體內的魔氣翻湧,她的雙眼通紅,近乎失去理智。
手心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順著劍身一點一點流下,眼前的屏障終於碎裂。
她已經記不清當時自己的動作,揮劍砍下那個魔族的手臂,搶過母親的內丹,任由怪物的尖牙貫穿她的肩胛骨,再一劍刺進那魔族的胸口。
那魔似是不敢置信,瞪大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她。她握住劍柄,用力旋轉幾圈,搗碎他的胸骨,又提劍往他身上插了好幾個窟窿。
那隻怪物也緊隨著魔族一並咽氣。
身上的疼痛一下子湧上來,她咬牙全當沒感覺,慌忙爬到地上抱起母親的身體,試圖將內丹放回去,幫母親療傷。
可母親身上的血怎麼都擦不乾淨,四處都有。
為何擦不乾淨呢?
再快一點,不會的,不會擦不乾淨的。
夢快點醒來啊!
快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她雙眼無神地坐在雪地上,口中隻剩下無意識的呢喃。
“阿娘,你和小桑說說話,好不好?”
“阿娘,地上冷,我們不要睡,好不好?”
“阿娘,我怕……小桑好怕,彆留下我一個人……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那麼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