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海市蜃影窺前塵(一)(1 / 2)

予昭 簷鈴負雪 7007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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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鶴此行是為救援陸吾弟子,才會途徑墜月穀,祁桑並未追問詳細情況,安靜地跟在後頭。

是以,兩人一路無話。

懷裡這隻靈獸叫竹悠,是七業閒來無事取的。

小竹悠雖是靈獸,卻不怕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魔氣,反而對晏淮鶴這個出身正統仙門的弟子忌憚得很,一個勁兒往她懷裡鑽。

她無意瞥去一眼,這人身上的煞氣居然比她的還重,也不知殺了多少魔類妖物,再結合方才的經曆,此人絕對不是個什麼善茬。

但……既來之則安之,燭明尊者與母親交好,她幼年也時常見他,按照輩分要喚一聲“阿叔”。

此去陸吾,或許能從筠澤那裡聯係上祁若瑜。畢竟,她若是一身魔氣闖進玉京,以她如今的修為,怕是會被一掌拍出來。

隻不過,祁若瑜——那家夥會希望見到她嗎?

祁桑忽地不敢去深思,百年歲月能改變的事太多了,更何況自己並不討喜不是嗎?

晏淮鶴行至北方一處幽靜的山林前停下,縱身落在地上。他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盤,看著上方毫無反應的指針難得露出疑惑的眼神。

此塊玉盤叫做“七星儀”,可以感應到陸吾弟子身上的劍令,乃是專門用來尋人的。

此地偏僻,求救的弟子也隻是以飛信說了個大概的方向,並未細致言明具體方位。

可此刻七星儀沒有半點反應,四周更看不見一點村落的影子,與信中所言相差過大,或許應該冒險深|入這片密林?

林中的無邊黑暗蔓延進他的雙眸中,顯得他的神情更加莫測。

祁桑沒注意他的反應,見他停下,她也跟著落在地上,而後分出些注意去感應手腕上的七業。

七業劍靈被鎖在劍中正胡亂蹦躂,嚷嚷不停。

銀蟾淚嵌進劍身,對劍靈影響十分之大。

劍靈連化身出來都不行,隻能通過傳音和她交流,她剛才嫌棄劍靈太聒噪,將識海與劍靈的連接斷去。

現在再看,劍靈倒是一刻不歇,居然能鬨騰一路也不覺得累。思及此,她便沒有把靈識再接回去。

銀蟾淚說到底是神族留下的聖器,碎片中蘊含的浩瀚靈氣打亂了七業劍身原本穩固的力量流轉,必須想辦法將其引導回從前平穩的狀態。

可她也不清楚該如何煉化銀蟾淚,她目前的修為和神器對比起來,可謂是天壤之彆。

心有餘而力不足,劍靈再怎麼吵鬨,她也沒辦法,隻能往後徐徐圖之。

“祁桑姑娘。”

她回過神:“嗯?”

晏淮鶴單手結印,試圖找出一條明路,分神問她:“冒昧一問,若是之後我對魔族之人出手,姑娘可會出手相阻?姑娘的實力遠在晏某之上,還望姑娘如實告知。”

這人自收斂了想要和她以命相搏的瘋魔勁後,看上去就順眼許多,行事也蠻有禮貌的。

但觸上手心莫名其妙被刻上的印記,她又感渾身都不舒服,就硬裝吧!

“你若隻殺該殺之人,我沒有意見。但牽連無辜,我並不讚同。當然,有這個破血契在,你可真是假惺惺。”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臉色並不好看。

手上的血契真是個解決不掉的大麻煩……

“這樣啊……”

他雙指成訣,在空中劃出幾道簡易的符文,隨後指尖輕輕點在額心,白光一閃,他的眉心驟然顯出一道燦銀色的印記。

七業口中的天衍劍令,有類似破開迷障、靜心凝神的效用。

他回過身,垂眼看她,氣質陡然一變,眼眸淬著冷意,帶著些固執的口吻,平靜陳述:“可對晏某來說,邪魔一類,皆是該殺之人。”

祁桑看不慣他那個樣子,哼了一聲,輕飄飄回:“噢,真可惜,你殺不了我欸。誰讓你錯過機會,還打不贏我……嘖嘖嘖。”

晏淮鶴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微笑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那麼,便一同進去吧。”

聽完他的話,她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密林裹著一層詭異的霧氣,像是靜靜等待獵物的深淵巨口,蟄伏在黑夜中,隻等他們送上門來。

她體質特殊,身上流著魔族與修士的血,也就是俗稱的仙魔之體,感官要比常人敏|感許多,也能憑借肉眼看見一些特殊的東西。

晏淮鶴需要天衍劍令加成才能看見的迷霧,很明顯就是某個修為不低於他的人設下的陣法。

她不解:“這麼大的幻陣?你……”

“姑娘不必憂心,請罷。”他的語氣平平,不緊不慢地走進去。

祁桑挑了挑眉,這人頂著天衍劍令踏進去,是生怕對方發現不了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到底是有持無恐,還是無所謂自己的生死呢?

她跟上他,頗為無奈地呢喃了句:“當真是不怕死,居然拿自己當誘餌。”

林中一切正常,除了太過安靜,倒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他們漫無目的地閒逛著,踩過乾枯樹葉的聲音異常清晰。

這地方太黑,不透一丁點光,隻能靠著那枚天衍劍令照亮前路。祁桑落在後頭,走得小心謹慎了些。

晏淮鶴大抵是覺得她過於警惕四周了,便出於禮貌問:“可要牽著?”

牽著乾嘛?她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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