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方僵持不下,劍拔弩張,離厭劍自行飄出,劍靈聲音從劍中傳出,它先是對晏淮鶴道:“淮鶴,冷靜。”
又朝劍靈意識有條不紊道:“重晝,還望通融,事後這孩子會向劍尊請罪的。”
“重晝”不吃這一套,隻問:“此事掌門他可知曉?”
晏淮鶴眉頭緊鎖,回:“之後,我會親自向掌門交代,請您放行。”
瞧他理直氣壯的樣子,“重晝”唉聲歎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這孩子還有理了不成?平時,乖巧安分得不行,什麼時候學會的先斬後奏?”
祁桑意識模糊,隻覺得耳畔有什麼嗡嗡作響,她一時忘記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仿佛回到幼年,自己是不是又從哪個地方摔下來了,身上好痛。
她下意識拽緊身前人的衣襟,腦袋蹭了蹭,有氣無力地呢喃了句:“阿娘,能不能讓重晝阿叔安靜點,他真的好吵。”
她的聲音不大,“重晝”剛好聽得一清二楚。
晏淮鶴沒去糾正她認錯了人,隻是低聲說了句:“好。就快到了,千萬彆睡,知道嗎?”
“嗯……”她睜不開眼,輕聲應道。
“重晝”心底掀起千層浪,貓眼瞪圓:“等等……小桑?!”
趁劍靈意識震驚的片刻,離厭劍突然出招佯攻,劍靈意識一時不防,被晏淮鶴鑽了空子,隻見他抱著祁桑從一側的小徑閃身穿過,直奔峰頂的蒼流殿。
喔!這孩子還學會以下犯上了?!
“重晝”也沒心思去計較那麼多,它在原地打轉,忽然消失,找遠在青丘大澤的筠澤去了。
百年之久——祁桑失蹤整整百年,必須趕快通知筠澤回山,確認清楚。
蒼流殿空曠無人,仰靈峰本就隻有筠澤與晏淮鶴師徒兩人,外加兩位劍靈。筠澤此刻遠在青丘大澤處理要事,是以整座大殿便隻剩下在長廊疾步快走的晏淮鶴。
偏殿的門無風自開,他繞過屏風,抬手捏訣清理了下床榻沾染的灰塵,才放心將祁桑放下。
沒過多久,憫蒼峰峰主奕初妤便走了進來。
她是在片刻前接到晏淮鶴的傳信,信上說有人受蜃主所傷,傷勢嚴重,還望長老能相助一二。
她本詫異,晏淮鶴為何不將人帶去憫蒼峰,如今一看,倒是明了。
仰靈峰較其他幾座主峰略顯偏僻,峰上設有結界,平日又隻有他們師徒二人,這姑娘身上的魔氣才不致被其他人發現。
魔氣……
奕初妤走近了些,仔細辨認著祁桑體內兩股迥異的靈脈。她臉上未露出太多詫異的神色,隻是向晏淮鶴淡淡問:“仙魔之體,年紀倒也對得上,是小筠一直在找的那個孩子?”
“是,還請長老出手相救。”
“自然。”
奕初妤抬手喚出幾根極細的銀針,準備施術,瞥見仍舊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晏淮鶴,不免失笑:“怎麼?女孩子家療傷,你也要在這裡盯著?”
晏淮鶴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我……弟子絕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出去等著吧,且放寬心,這孩子不會有事的。”奕初妤隻是笑著,雲淡風輕地將人趕了出去。
偏殿的門在晏淮鶴麵前合上,離厭劍也被一並趕了出來。
他站定在門口一處的柱子旁,衣襟染血,背脊挺直地立著。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似乎神思飄忽,並未集中注意力,時不時便要轉頭往殿內望去一眼。
離厭瞧著,竟難得歎了口氣。
離厭劍靈不愛說話,不代表它什麼都不知道,相反,它或許是這個世上最了解晏淮鶴的。
關心則亂。
離厭劍不單是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