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劍問道叩天命(五)(2 / 2)

予昭 簷鈴負雪 4702 字 3個月前

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響起,天衍劍身華光明滅,祁桑身側突然出現一位女子的身影。

她氣質清冷,神情悲憫,淡淡道:“抱歉,讓你見笑了,秉乾素來便是這個性子。”

“您……便是天衍尊駕?”祁桑看向她,不由得微怔。

她與天衍劍本體給人的感覺不同。

若說,劍身是奉於高堂之上的玉器,以示天地四方,高不可攀;那她便是懸於天際、靜謐無言的月光,疏離而又近在眼前,令人感到無比的親近。

這便是傳聞中的誅神之劍,也是她及時趕至,出手逼退了千麵狐君雲異,救下他們幾人。

見她一時怔愣,天衍笑道:“吾隻是一個修為還算過得去的劍靈罷了,不必緊張。你的事我已然聽風濯一一講過了,但我仍舊想問一下你的意願,你願意拜入陸吾嗎?”

“哦,她便是小談昨日說的新弟子?倒是讓小筠撿了個便宜。要不,留在懸圃,拜本山君為師罷?怎麼說,鄒小虞和本山君交情頗深,本山君來教你,豈不是名正言順?小筠,太弱了。”秉乾不禁搖頭感歎,抬起一隻爪子戳了戳她,認真地插上一嘴,“本山君的本領也是數一數二的。”

“世上皆言緣分一詞難得,祁桑想與陸吾求一個善果。”祁桑朝天衍回道,看向剛剛從水裡爬起來的筠澤,“至於拜誰為師,雖說筠澤阿叔確實不太靠譜,但我倒覺得他很適合。”

天衍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眼中笑意更甚。

“七業……這柄劍落於墜月穀已有三千六百年了,如今再次回到月川祁氏之手,可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衍一派溫雅,淡然道,“雖顯稚嫩,但堅韌執著,心誠坦蕩,又得神器銀蟾淚……天命輪轉,時機將至了啊。”

感歎落下,她又接著問了句:“你或許已然知曉那八字讖言?”

祁桑點點頭。

“三千六百年前,有人托我給七業的劍主帶一句話,說是一句話,倒不如是一個難題。”

天衍娓娓道來:“得與失,是不曾擁有過令人遺憾,還是走至絕路失卻一切來得痛苦?”

祁桑聞言愣神,不明就裡:“……這是那位神秘人對我的勸告和提醒嗎?”

天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得與失,是得到後失去,抑或是從未擁有?

祁桑直直迎上她探問的視線,隻道:“總要手中握緊些什麼,才知道該不該放手,該不該後悔……”

正如她幼時牢牢抓緊黯淡無光的句芒劍,寧可被劍刃劃開手掌的皮肉,割得雙手鮮血淋漓,她也絕不想放手。

既然自己已經決定要留在陸吾,那便不需再顧及些什麼。

隻需大膽往前走,隻需問心無愧地向前邁步。那麼,即便結局不儘人意,回首來時路,縱然有憾,但絕無悔意。

天衍:“哪怕代價是你的一切?”

她吸了口氣:“哪怕代價是我的一切。”

筠澤拂開浸濕衣袍的水,與顧子野安安靜靜立在一旁,此刻聞言不禁皺眉,追問道:“天衍,你是不是已然知曉些什麼?”

“……”天衍搖了搖頭,“尚在未定之天,誰又能篤定這話有幾分真?”

“尊駕所言甚是,我也一貫相信人定勝天。老七,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誠惶誠恐了?”顧子野抱臂,神情揶揄地看著筠澤。

筠澤一愣,才自顧自笑了聲:“近來,倒是被二師兄念叨得疑神疑鬼了。是啊,誰怕那天命了?我的徒弟,自然有我護著。”

聽見筠澤洋洋得意的語氣,秉乾頗為不認同地哼了一聲,又漫不經心地邁著步子,抬起爪子揉了揉祁桑的腦袋。

“無事無事,有本山君在一天,小家夥們都會好好的。”祂的語氣很輕,“欸,可惜燕小歸……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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