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繩在蘇啼月手心繞了幾圈後,緩緩懸空飛了起來,千雲絲卷起祁桑手裡的玉牌,穿過圓孔,自動打上結,掛到她腰間。
祁桑低頭細細打量一番腰間的玉牌,隨手晃了晃,不經意抬眼時瞥見晏淮鶴身上的那塊不知為何缺了個角。
蘇啼月尚有要事,隨口囑咐兩人幾句,便揮手關上門,取下諸天玉玨,先一步往外走。
出去的這段路,祁桑走在前頭,她向晏淮鶴問道:“這塊玉牌磕到了可有影響?”
“此非凡物,尋常的磕碰並不會對它造成損害。”晏淮鶴搖了搖頭。
她追問:“那要怎樣才會使得這玉牌破損?”
他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若是持有者身負重傷,或是性命垂危便可能影響到它。同時,諸天閣內的另外半塊也會出現一模一樣的裂痕。”
“那如果說破損極為明顯,甚至缺了半個角,便意味著傷勢極其嚴重又或是多次遇險重傷嗎?”祁桑順著他的說辭道出自己的猜測。
饒是晏淮鶴再遲鈍,也意識到她會有此疑惑的原因是自己腰間的那塊玉牌。
他沉默片刻,隻回:“也並非隻是如此。修為若是高於持有者三個大境界,便能憑借蠻力捏毀這塊玉牌。當然,若是如此,諸天閣的另外半塊不會碎裂,隻會出現數不清的裂痕。”
也就是諸天閣的那塊與性命相係,隻有人死,命牌才會碎。而身上這塊雖與命牌同等效用,但彆人能捏碎它。
“……”她都問得如此刻意了,可他卻沒有正麵回答她,那隻能說明她猜得沒錯。
這家夥怕是不止一次身陷死境吧?
祁桑又問:“那麼若是深陷困境,無法以劍令求救,是不是可以借這塊玉牌傳遞消息?”
“玉牌隻能憑諸天殿中另一塊玉牌的好壞以作警示,並不能顯現準確具體的方位。”
“方位可以靠平日裡彼此的默契,以及附近留下的蛛絲馬跡猜出來,這玉牌在某些情況下倒是比劍令要強。”
“……”晏淮鶴搖搖頭,“若是隻剩下玉牌用以傳信作為最後手段,那很顯然已被逼至絕境。時不待人,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保證當時是否還能保有沉著冷靜的心神……其中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不要將它當做你的底牌。”
“我隻是問問,誰說我要拿它當保命的最後一道底牌了?至於我的底牌——”
祁桑頓了頓。
之前在息嵐時,她每次出戰都做好赴死的覺悟,把它當作最後一戰來看,從來沒有想過什麼保命的底牌。
生,或者死。
將自己的一切押上,完全沉浸在力量沸騰的專注中,享受著生死一線的快慰。
但現在,她似乎應該要好好活著,要珍惜脈搏跳動的此刻,找回曾被丟下的自己。
她揚起笑,狡黠道:“我的底牌不就是——欸,保密哦。”
晏淮鶴隻道:“既然是底牌,自己知曉便好,當然……最好,不要有被逼到那般境地的一日。”
穿過兩扇門,拐過四道彎,晏淮鶴領著祁桑來到雲笈閣的偏殿。
裡頭隻有兩位弟子在忙著整理卷案,她們聽到腳步,意外地抬頭,視線掃過兩人,認出晏淮鶴的模樣,異口同聲地匆匆說了句:“晏師兄。”
而後,兩人的目光停留在祁桑身上遲遲沒有移開,一人不確定地開口:“晏師兄,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