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簪星曳月、雲槎來去(1 / 2)

予昭 簷鈴負雪 7127 字 12天前

或許是四周太過安靜,又或許是被晏淮鶴和荼漓傳染了睡意,沒過多久,祁桑也覺一陣昏昏欲睡,雙眼半睜不睜。

正當她的眼皮慢慢合上,準備靠著牆歪頭睡過去的那一刹那,雲槎一個顛簸,將她差點整個人甩到地上。

祁桑反應迅速地扶住桌沿,幸好自己抓住了荼漓,不然它就要滾到地上去了。

晏淮鶴也在同一時間清醒過來,可他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緩了一陣後,朝她淡道:“有魔氣。”

“而且單看這不加掩飾的靈壓——三劫境的修為?”她點點頭,微微蹙起眉,神情凝重,“莫非是……”

祁桑沒有繼續說下去,三劫境的魔族,就那麼幾位,正好她都打過照麵,但應該不會是楓睢。

兩人對視一眼,在雲槎穩住之後,不約而同地站起身,打算去外頭看看情況。

晏淮鶴朝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你留在屋裡,我去去就回。”

“我……”祁桑抬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猶豫不決。

要知道乘易境與三劫境的差距可不是單單一個跨境界可以形容的,乘豫舷峰主絕對打不贏這人。

“你聽我說,有仙魔盟誓在,若外頭的那人是楓睢或是觀頤魔君辛凜,便不會有事;可若是昃離魔君覺生憾或是現任魔尊淩離,恐怕事情會棘手起來。”她拽著他,讓他耐心聽自己講完,“但看這情況,似乎還沒有開打,應該是——”

祁桑還未說完,門外傳來一陣不輕的腳步聲,還沒等他們確認來人是誰,門便被那人迅速推開。

她看見那人的第一時間,心情複雜,臉色瞬間沉下來,連忙上前一步把晏淮鶴護在身後,警惕地看向他,不虞地質問:“辛凜,你來做什麼?”

辛凜眯起眼,隨手撒開玉扇,指腹摩挲著垂落的流蘇穗,旁若無人地揮手合上門,邁著悠閒的步子往椅子上一坐,笑道:“唉呀呀,小枝玉,你怎麼將我都當成敵人了呢?”

“魔君莫不是上了年紀,眼神不好,這裡可沒有什麼枝玉。”祁桑冷哼一聲,換上一副淡漠的神色,麵無表情地道。

“哦,抱歉,一時疏忽。憑我們的交情,我討一口水喝,應該是可以的吧?”辛凜一麵說著,一麵伸手,手指輕點過一個瓷杯,玉扇敲在茶壺上,自顧自地替自己倒了杯水。

晏淮鶴淡淡開口,道:“此刻,魔君的本體料想是在同乘峰主聊些要事。觀頤魔君特意以分身前來,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

辛凜斂下笑,這才睜眼看他們兩人,緩緩道:“若是本君說,小桑不能去水清天,你們會原路折返麼?”

“不能去水清天?”祁桑皺起眉。

辛凜:“天機不可泄露,我也隻能對你透露這些。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總不好見你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她沉默一瞬,冷聲道:“……單憑你模棱兩可的一句話,我便一輩子都不能踏入水清天了麼?”

“好吧,果然如此。”辛凜歎了口氣,“其實我今日會路過這陸吾的雲槎,是受水清天所邀,前往簪星曳月大典觀禮,無奈路上接到尊上的傳信。欸,這人連水清天都沒見到,又要馬不停蹄地趕回去。”

祁桑不客氣道:“路過就路過,攔路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彆這麼凶巴巴嘛。雖說我本人要回去,但這帶來的添彩賀禮可不能一起帶回去。”

她思索片刻,不確定地問:“你……該不會想托陸吾將你這賀禮捎上吧?”

“答對了!其實這些都是小事。”辛凜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幾年前在墜月穀失蹤,楓睢雖對外宣稱你已不在人世,但你也知道小灼是壓根不會信楓睢的這種話的。她偷偷摸摸從望極王殿溜出來,避開所有侍衛,跑到墜月穀找尋你的蹤跡。”

祁桑擰眉,不悅道:“楓睢安排的那些暗衛都是白站著的麼?”

“這你可不能怪他們。總之最後要不是我及時找到她,將她從深潭裡撈起來,怕是真的會在墜月穀折去一個殿下。為了哄好她,我隻好出賣楓睢,將你的消息告訴了她。”辛凜手腕一翻,變出厚厚的一遝信紙,神情認真地遞給祁桑,“這是彥灼這幾年給你寫的信,聽說我受神尊之命要來水清天,整日纏著我,讓我給你送信。”

祁桑接過那遝信紙,沉默地看了許久,卻也沒有翻開的動作。

辛凜隨後開口問:“你有沒有話要我帶給她的?”

“……”

她其實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彥灼時的場景。

彥灼是上任息嵐魔君彥沉唯一的子嗣,卻因身體孱弱,出生後一直待在冰晶之中沉睡。

她不記得那時候自己在息嵐已然待了多久,隻知那段時間她已經能跟著楓睢一起去往楔天故墟防線,和一些低階的淵罅怪物打得有來有回。

有一日,她回到息嵐城,正準備走回寢殿,卻在路上碰見了一個比她矮上一個頭的小姑娘。

這位小姑娘身前站著一位端莊的夫人,正是彥灼的生身母親——鐘宛。

那時候,自己不知為何下意識停下腳步,靜靜地望著她們。看樣子,鐘宛應該是在教彥灼學著如何邁步。

隻見步伐不穩的彥灼一臉嚴肅站在原地,努力地控製住手腳,先是試探般搖搖晃晃往前挪動,等到快到儘頭,便鼓起勇氣,噔噔幾步往前撲到母親的懷裡。

難得能在魔界看見如此溫馨的畫麵,她竟感到難以適從。

是以,當鐘宛發現她並抱起彥灼朝她走來時,她沒有第一時間轉身離開。

她沒怎麼接觸過鐘宛,隻知道望極王殿之中有這麼一位魔後。

就在她以為又會聽見什麼惡嫌的話語時,鐘宛擔憂地問她:“你應該是小睢的孩子吧?身上竟然有這麼多傷,這可耽擱不得,快去找巫醫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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