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紳士地將選擇權交還到她手上,而後結賬起身,對她說:“再見。”
行李的滾輪從身邊掠過,簡玟攥著咖啡杯的手漸漸握緊,胸口彌漫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這種感覺竟然像是外麵正在狂風暴雨,可透過窗戶分明看見窗外晴空萬裡。
簡玟側過頭去,蔣裔的身影已經走到咖啡店外,大管家陪伴在側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他突然停了下來交代幾句,又轉頭看向簡玟,簡玟立馬收回視線端起咖啡。
簡玟的工作依然很忙碌,隻是夜班的次數減少了,不知道是不是領班突然良心發現,開始會照顧他們這些新人,並告訴他們年底之前就要轉正評估了,到時候會正式分配他們所入職的部門,如果他們有特彆的意向也可以申請。
簡玟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申請,她其實挺喜歡俱樂部的工作,不過想到陶豔,她覺得批準的可能性不會太大。
十月中旬的一天,她剛下班回到家中就看見舅舅和舅媽都在家裡,火急火燎的樣子,老媽叉著腰教育舅舅:“就你平時慣著他,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就跟你說遲早要出事。”
舅媽站起身打圓場:“姐,你少說兩句,幫忙想想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深圳那麼遠,要在濱城我們還能找找人。”
簡玟放下包,問道:“梁辰怎麼了?”
老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是跟人打架把自己打進局子裡了,對方鼻梁斷了,開口就要十萬,不給就起訴,你說辰辰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這麼不省心?”
舅舅急道:“現在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萬一辰辰真坐牢可怎麼辦啊!要留案底的。”
舅媽看向簡玟,插道:“玟玟啊,你認識的人多,有沒有同學朋友住在深圳能幫我們先去了解了解情況的?明天到深圳的機票不知道有沒有人退票,沒有的話我們就得坐火車過去了。”
簡玟搖了搖頭:“深圳啊,不認識。”
梁辰是去年去的深圳,說是要過去搞投資,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是去放貸,奈何梁家就他一個獨苗苗,從小就被家裡人寵著,儘乾不靠譜的事。
不靠譜歸不靠譜,他這個表弟打小就對簡玟好,她也不希望他坐牢。
簡玟翻出手機通訊錄,劃拉了一圈,又滑了回來,停留在蔣裔的電話上。
自從上次蔣裔把號碼留給她後,簡玟一次也沒有聯係過,一來怕打擾他,二來她也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聯係他。
蔣裔是廣東人,他是簡玟唯一能想到離深圳比較近的人了。
簡玟當即回房,關上房門,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撥通了蔣裔的號碼,那頭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就在簡玟準備掛斷的時候,手機突然被接通了,簡玟清了下嗓子,說道:“蔣先生。”
電話裡傳來一個偏老的聲音:“蔣先生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您是?”
簡玟愣了下,隨後告訴她:“請轉告他我姓簡。”
“稍等。”
對方也沒掛斷電話,簡玟不知道什麼情況,拿著電話等了一會,不多久電話裡傳來一陣吵雜,隨後又突然安靜下來,蔣裔沉磁的聲音傳來了過來:“簡玟?”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簡玟鬆了口氣,握著電話轉了個身看著夜色彌漫的窗外,說道:“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打擾你。”
“我說過,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簡玟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在廣東嗎?”
“我在濱城。”
簡玟的心又懸了起來:“啊,你不在廣東啊。”
蔣裔聽出不尋常來,詢問道:“出了什麼事?”
簡玟躊躇了幾秒,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問道:“你在深圳有朋友嗎?就是......我表弟和人打架進局子了,現在不知道情況嚴不嚴重,我舅舅舅媽剛才沒買到機票,在我家乾著急,如果你有朋友在那,能不能......麻煩你朋友幫忙去看一下。”
然而簡玟說完就有點後悔了,她和蔣先生的關係都不能算是可以隨便麻煩的朋友,更何況蔣先生的朋友。
她當即改口道:“不方便也沒關係,我就隨便問問,你忙吧,我掛了。”
“簡玟。”大概是怕她直接掛斷,蔣裔喊了她一聲。
“我在。”她拿著手機繞著窗簾上的花邊。
“你在家?”蔣裔問道。
“在的。”
“十五分鐘後,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