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玟的確在故意嚇唬蔣裔,因為她無法確定蔣先生是不是在跟她鬨著玩。
周圍全是人,可蔣裔偏偏能不著痕跡地掀翻她的心跳,這種刺激的感覺在兩人之間你來我往。
簡玟不接他的招了,笑而不語,目光移向射箭場,有幾個人在那射弓箭,拉弓的姿勢非常專業的樣子。
蔣裔手肘隨意地搭在沙發靠背上,她的長發落於肩,就在蔣裔的手邊,她一扭頭,柔軟細滑的發絲搔過他的指縫,他動了下手指,捉住,輕輕繞著。
她的手很巧,總是能給自己編出各種各樣的發型,幾乎每次見她都不重樣,幾股辮糾纏在一起,明明看著蓬鬆自然,卻又好像很複雜的樣子。
有人走了過來,簡玟感覺到動靜回過頭,目光和蔣裔撞了個結實,他沒有回避,手指還繞著她一縷發絲,眼神卻有些凝滯,裡麵仿佛藏著另一個世界。
簡玟臉頰微燙,撥過長發嘀咕道:“看來要剪了。”
蔣裔皺了下眉,手上的雪茄緩緩燃著,氤氳而生的幽藍煙霧讓他更顯深邃。
他對簡玟說:“這要放在過去,在男人麵前提斷發可不是什麼好的暗示。”
簡玟被他認真古板的說法弄笑了,她歪著頭撩起自己的發根問道:“怎麼說呢?”
“古禮,親脫婦之纓,而結發。”
簡玟當然知道結發的意思,古代男子三妻四妾,隻有原配稱之為發妻,成親要行結發禮,那麼斷發可想而知,不會是好兆頭。
紫檀木桌上雅致的竹編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煙影繞指,浮光流動。
她在問他斷發,他卻提起了結發。
簡玟眼裡泛著瀲灩,單手拖著下巴,長發落了下來將她的輪廓勾勒得柔美,她笑問他:“蔣先生有發妻嗎?”
蔣裔緩緩抽了口雪茄,良久煙霧才飄散出來,他垂眸看她,目光耐人尋味。
“你很在意?”
簡玟的眼神偏向那盞竹編燈:“你希望我在意嗎?”
簡玟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她承認對蔣先生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好感,但這一切的底線在於她不會成為他婚姻以外的調劑品。
緊接著,她聽見他說:“我目前未婚。”
在得到這個答案後,簡玟鬆了口氣,彎著眼角拿起紅酒。
牌桌上的修聿抬起頭朝簡玟的方向看來,簡玟側過頭,他隨即對她露出個挑釁的笑。
簡玟收回視線問蔣裔:“你剛才說怎麼定輸贏來著?”
蔣裔對她說:“兩張葉子牌,一張是桃樹,另一張是陶小姐,抽到陶小姐算贏,這叫抽美女牌,他們沿用的是道光年間的玩法。”
這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純憑運氣,簡玟搓了搓手,目光朝修聿瞪了回去,不甘示弱。
“籌碼是什麼?”她問道。
“贏的人定。”
蔣裔剛說完,有個男人走了過來,彎腰不知道在蔣裔耳邊說了什麼,他隨即放下雪茄對簡玟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簡玟點點頭,目送他走出了那扇高大的木門,她隻能無聊地喝紅酒。
不多久,修聿從牌桌站起身,抬起拇指和食指朝簡玟吹了個十分嘹亮的口哨。
不少人都朝簡玟看了過來,她放下酒杯起身自言自語了一句:“還真給他贏了。”
待到近前,修聿大度地讓簡玟先抽,簡玟也不跟他客氣,左右衡量,直接拿起一張葉子牌貼在身前,頗有種考完試不敢查分數的心態。
對麵的修聿不緊不慢地拿起另一張牌,目光一掃便掛上了勢在必得的笑容,而後緩緩將牌反轉過來,簡玟看見牌上是一個古代美女的圖案。
她當下拿起自己的牌,果真是一顆桃樹。
修聿將牌丟開,往牌桌上一坐,本就陰柔的長相,再一笑露出虎牙,孽感縱深。
他輕飄飄地對簡玟說:“可惜了,你的好運氣不在身邊。”
簡玟爽快道:“說吧,賭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