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繞了好大一圈去買那家簡玟要喝的網紅奶茶。
簡玟和偉仔一起下車,反正都要排隊,簡玟打算多買點。
蔣裔見他們去了好長時間,便打開車門靠在門邊等他們。
不遠處一個男人突然喊了聲:“蔣鎮升。”
蔣裔側過了視線。
這一聲讓還在排隊的簡玟也扭過頭去,看見一個歲數挺大的男人朝蔣裔走來,蔣裔直起身子對他道:“陸伯。”
這個被蔣裔稱為陸伯的男人雖然年齡挺大,但看上去依舊精神,他停在蔣裔麵前,來回打量了他一番,拍了拍他的胳膊:“鎮升啊,真是你,你小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帥氣。”
蔣裔笑道:“陸伯現在普通話說得挺好嘛。”
陸伯滿臉慈愛地說起:“我早就搬來內地了,都有十五年,現在住在杭州,這幾天過來看朋友的。我知道你現在生意做大了,前陣子我回香港才見到你媽,說真的,多回去看看,你小子都快成他們的心病了,年輕時該叛逆也叛逆過了,現在他們歲數大了,也就盼著你能多回去。”
蔣裔垂下眸若有所思,半晌沒搭話,隨後才歎了聲:“是啊。”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臨分彆時,蔣裔對他說:“保重身體,陸伯。”
不一會簡玟和偉仔拎著奶茶回來,她好奇地問:“剛才那人是誰啊?”
他接過她手上的東西:“以前在香港的老鄰居。”
上了車後簡玟歪著頭看他:“你老鄰居為什麼叫你蔣鎮升?”
蔣裔目光綿延地看向窗外道:“從前的名字。”
“你還改過名啊?蔣鎮升,挺港風的名字,你多大改的?”
“十八歲。”他告訴她。
到了粵和堂,簡玟把奶茶分一分,這家奶茶自從火了以後便難買得很,跑腿費都比彆家的要高,難得能喝到不用排隊的,大家都圍上來問有沒有自己的份。
蔣裔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不免想到她其實和他們認識時間也不算長,但粵和堂的人都挺喜歡圍著她轉,瞧著她分奶茶的樣子,大家對她的喜歡也不無道理,人心換人心,放在任何圈子裡都是能行得通的。
不一會,謝方年從外麵進來,徑直走到蔣裔麵前,對他說:“廈門吳總那邊來消息了,查到一家做外釣油品的港務公司,這家公司有外資背景,目前隻能查到在國內的情況,並沒有什麼異樣。”
蔣裔眸色微沉,起身道:“樓上說。”
簡玟瞥了眼謝方年和蔣裔的身影,大約十幾分鐘後,又有幾個男人過來找蔣裔,上了三樓的包間後人便沒再下來過。
簡玟和偉仔他們在樓下吃完飯,又上樓玩了會牌,結束後偉仔他們都下樓去抽煙了,簡玟看見那幾個來找蔣裔的男人離開了,便也下樓去等蔣裔。
粵和堂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一樓的服務員正在收尾,偉仔他們幾個站在門口,看見簡玟出來便提了把椅子給她。
簡玟坐下後斜睨著一人一根煙的他們,出聲道:“給我一根。”
阿倫從身上摸出煙遞給她,又拿出打火機彎腰給她點煙,偉仔突然踢了阿倫一腳,他剛想回身罵人,正好看見從樓梯上下來的蔣生,嚇得一哆嗦,打火機順勢掉在了地上。
這個動靜引得還在同謝方年說話的蔣裔抬眼瞧去,簡玟穿著洋氣的藏青色鬥篷裙,長發披肩,黑色半長靴包裹著纖細的小腿很隨意地翹著,紅唇上叼著根煙,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她美眸輕揚,也隻是回眸一瞥便收回視線,對著麵前的阿倫說:“撿啊,我煙還沒著。”
蔣裔跟謝方年走出粵和堂,在不遠處的車邊停下說話,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她這個舉動。
阿倫見狀,立馬蹲下身撿起打火機重新給簡玟點上煙。
火星子附著在煙頭之上,她深吸一口看向蔣裔,他立在陰影之中偏來視線,她紅唇微啟,朝著他輕輕一吐,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輪廓。
他整個人、整顆心都在迷霧之中。
直到煙霧散去,簡玟輕咳了一聲,突然很討厭這尼古丁的味道,她將煙按滅起身朝蔣裔走去。
謝方年為她拉開車門,她昂起白皙的脖頸,像個驕矜的孔雀掠過蔣裔身邊,坐進車裡。
車子駛上路後,簡玟一直蜷縮在車門邊,離蔣裔很遠,她心裡堵得慌,又說不上來為什麼。她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但剛才她情願蔣裔把她手上的煙奪走扔掉,訓斥她一頓,也好過他視若無睹。
她需要以此來找尋他在乎她的證據,讓他們這段懸浮在半空中的關係落到地麵,隻有落到地麵,她才能踏實,才有不會墜落的安全感。
車子停在家門口,蔣裔推開家門,簡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他走進家後沒聽見身後的動靜,便轉過身來看她。
簡玟依然立在門口,目光清冷,突然開了口:“我以為你會讓我把煙掐掉。”
蔣裔垂下眼簾沉默了一瞬,隨後折返回來將簡玟拉進家,關上門後,雙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彎下腰來望進她的雙眼:“如果抽煙這件事能讓你愉悅,你發自內心想要這麼做,沒有哪條法律規定男人能抽煙女人不能。但如果你隻是為了氣我,大可不必這麼做。”
在蔣裔說完這番話後,簡玟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荒唐,她鼻子一酸,聽見他對她說:“我允許你將所有情緒發泄在我身上,但我不允許你給自己找不痛快。”
簡玟的神情怔愣片刻,低頭撲進他的懷中,貪念著他身上令人沉淪的琥珀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