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宋嶼發過來的文檔,抱著“必勝”的堅定認知,杜以寧仔細研究了會兒他參演過的電影。
而後便是不忍蹙眉,滿麵同情。
不過,她相對來說幸運些,雖然錢都是賺了個寂寞,看起來年入百億,實則全身上下加起來也就一個億的身價,但好歹外界濾鏡厚,“家醜”沒有外揚。
這個宋嶼卻是倒黴到無論什麼題材、什麼班底的電影,無一例外都隻有撲街的結果。最好的一次票房,也不過堪堪3個億出頭,還是蹭了當時男女主突然官宣戀情順風車熱度的結果。
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劇組,卻微博粉絲至今不到500w,還沒去掉經紀公司為體麵給他買的粉。
錢沒賺到,名氣也沒有,還落了個圈內眾所周知的“票房毒藥”名聲……他不慘誰慘。
可杜以寧找宋嶼,就是看中了他“票房毒藥”的神奇體質,想趁機虧錢,自然不會想辦法把電影搞得票房多高。
同情歸同情,初心不能忘!
當然了,開給他的片酬她會儘可能地抬高,起碼讓他不至於白忙碌兩個多月。
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杜以寧開始思考自己要搞一個什麼樣的劇本,才更容易虧錢。
或許時人生活壓力比較大,休息時間更追求放鬆,所以現在網文流行沙雕風,其他文娛作品也以喜劇向為主。
這也就意味著,她想拍的電影絕不能走輕喜劇的風格,甚至最好沉重。
沉重主題有很大的可選範圍。戰爭的愛國與反叛,家庭背景下的父母催婚、工作與升學壓力,職場裡拚命996卻還是隻拿死工資,經曆過抗日戰爭的老一輩采訪回憶錄……
然後她再狠心一點,全程無反轉,一路沉到底,妥妥的黑暗係啊!
彆說沉重了,把人現場整抑鬱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擺在麵前的選擇太多,杜以寧甚至一時犯了選擇困難症,便將之先放到一旁,又開始思考怎麼加大虧錢上限的事。
讓觀眾不願意購票觀看的劇本隻是保證了票房不高。
在這之外,她還可以追加更多的預算投入,以加大自己虧錢的概率。
她平時看電影不太多,但偶爾也會刷到一些營銷號談論這方麵的推送。
比如誇某某電影特效做得如何如何好,是因為投資了多少錢在裡麵,又或者某某一線明星演得那麼垃圾卻片酬千萬,演藝界未來堪憂……
總結出來其實就是兩點:想燒錢,做特效。想虧本,找大牌。
且這兩者都是正比的關係,特效越多、大牌越多,投入的預算也就相對的越多。
杜以寧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要求無論主角還是龍套,全員一線大牌。而且許多大牌都喜歡用替身,她可以強調非涉及生命安全的劇情,禁止用替身,就能順理成章以“敬業”糊弄係統並合理提高預算。
特彆是,她剛剛查一些電影投資額的時候看到好幾部好萊塢電影都是30多個億的預算。
請那麼多大牌的話,50個億的小目標肯定能花掉吧?
五十個億啊!比她辛苦半天搞的那什麼“私人飛機”項目都來得快!
果然娛樂圈不愧“銷金窟”之名!
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看著自己的出來可以虧掉的數額,杜以寧不由咂舌,心裡隱隱也有些後悔。
從百科詞條來看,宋嶼似乎也就兩年前才出道,且出道後一直在拍電影,拍了就撲,撲了再拍。
這不就是她一直向往的王道寶藏項目和搭檔嗎!!!
如果她能早點發現宋嶼這個寶藏,哪裡還會淪落到如今幾乎擠進福布斯富豪榜,卻真正身家不到外界計算零頭的苦澀境地?
要知道,一部電影虧50億,十部電影就是500億,“敗家子”原地破產不在話下!“綠水”的那個股份購買合同就根本不可能出現!
越這麼想,杜以寧就越不甘,後悔的情緒滾雪球般越來越大,仿佛有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她心間掃啊掃,麻癢難耐。
某個不太地道的“吸血鬼”想法從她心底悄悄冒出。
點開係統麵板,她查看了下這一周期任務的結束時間。
【結算倒計時:89天(結算一周前必須所有項目投入運營)】
89-7=82,差不多兩個半月。
之前微信上宋嶼就說了,他最近沒有通告,拍一部電影的話時間肯定是綽綽有餘。
反正時間充足,那她完全可以同時拍多部電影,給他不同的番位和角色不就可以了?
如此一來,他的“票房毒藥”體質就能得到最充分的利用,錢絕對拿得夠本,她也不至於再那麼後悔難忍。
怎麼想都是雙贏啊!
打定主意,杜以寧立馬在桌麵新建了個文檔,開始給自己構思好的每個沉重劇本都寫大概的劇情走向。
倒不是她對自己構思劇情的能力有多自信,而是至今為止,“敗家子”公司已經注冊兩年。經曆了那麼多的“坎坷”和“挫敗”,足夠讓杜以寧看透一些人和事。
人活在這個世上,什麼都能信,就是不能盲目相信周圍的人可以幫自己虧錢。
誰知道是不是披著好員工外皮的“拖油瓶”:)
因此,關於劇本的事,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交給簡誌勇或公司的任何一人,而是決定自己寫好劇情大綱,再找徐丹推薦幾個會寫電影劇本的作者幫忙細化。
公司裡的那群家夥早就對她濾鏡滿級,即使是明擺著沒腦子的舉動,在他們的解讀下都能變成早有布局,一不小心就把她的寶藏虧錢項目變成可惡的賺錢機器。
而公司外的人,特彆是和她不認識的人,就算在各種網絡洗腦的情況下有濾鏡,也絕對不會高到離譜的地步,肯定會嚴格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她對自己這次的劇本套路判斷還是很有信心的!
既踩穩了不討喜的沉重基調,又認真學習了宋嶼所拍電影中最撲的那部,嚴格走了一貫不是市場主流的現實向。
這麼無聊的電影都不撲,哪個電影還配撲?
連續熬了四個晚上,杜以寧才將劇本大綱寫完。
看著自己那雜糅了“紀錄片”、“抗戰”、“高考”、“種地”等多種“非主流設定”的大綱,她滿意一笑,立馬去戳徐丹。
因著那個“專為老年人製作的漫畫”項目,徐丹之前已經在站內發過相關公告,招選了一波善於將改編為漫畫腳本的作者。
按照她老公的說法:“總歸你手裡已經有相關作者的履曆,很快就能找出有電影編劇經驗的作者,直接把名單送過去不就行了?”
但徐丹堅定拒絕了。
“你是老師,職業不同,對我們這個圈子資.本對抗的壓力以及娛樂圈輿論效應的影響不清楚。”
她不讚同地蹙起眉。
“杜總沒有強調,我當然可以圖省事,直接把網站裡的作者介紹給她。可這樣做,對於正處於風頭浪尖的敗家子來說,無疑是一次給他們新項目拖後腿之舉,更會讓我覺得問心有愧。她之所以把這件事拜托給我,那是出於對我的信任,我怎麼能隨意糊弄和辜負?”
點開微信,翻看了下自己的通訊錄列表,根據杜以寧發給自己的那份大綱合集,徐丹聯係了幾個認識或隻是普通躺列的編劇。
起初那些編劇以為是“綠水”有當紅要進行IP改編,還很熱情,一聽說隻有大綱梗概,還很趕,需要他們去加班加點地填充細節,立馬扯這扯那,借口有事婉拒。
社會本來就是現實的,很多所謂的朋友其實都基於共同利益的基礎上。他們有這反應,徐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身體往後,躺在沙發上,腦袋舒服地擱在老公腿上等他幫自己按摩,徐丹不急不慢地敲擊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