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她演講稿有哪裡不對勁，分分鐘就會戳破“表麵看起來運籌帷幄，實則本人豬裡豬氣”的菜雞本質。
簡誌勇好像不是讀的管理學吧？廣芬茹也是心理專業的。
這倆人能不能行啊？她們合作寫出來的稿子應該不會讓她演講完後恨不得連夜逃出這顆星球吧？
儘管心裡那叫一個七上八下，但該演講的內容還是得按著稿子去說。
所幸她的稿子前後加起來背了近一個月，幾乎都要形成肌肉記憶，張口，根本不用過腦子就能抑揚頓挫地將演講稿完美複述。
約十多分鐘，演講結束。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在“萬人場館”演講竟就能發揮如此之好，杜以寧嘴角揚起個露出個滿意又有些自得的弧度。
就在這時，台下中間第四排，突然有個戴眼鏡的男生特彆激動地舉手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喊著，周圍的人怎麼都沒能把他壓回座位。
實在沒辦法，在這裡幫忙組織活動的同學隻好詢問杜以寧，能否臨時加一個提問環節，因為這個學長非常想問她問題，之前在“敗家子”官博和公眾號私信都沒能得到回複，是想要在寫論文時用到的重要參考資料。
杜以寧很想說不行，又沒一個合適的理由。
來都來了！一個問題而已，哪裡就至於非要拒絕了？
假的濾鏡也是濾鏡啊，她已經是個有偶像包袱的成熟董事長了！
“杜總，我是敗家子的忠實粉絲！您的所有項目我都體驗過……額，私人飛機除外，太貴了，我還在和朋友們商量能不能眾籌到那個錢。”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男生笑得有些羞澀。
想到自己要問的問題，他很快就正色起來。
“是這樣的，杜總，我是金融專業的，準備考證，以後走項目分析師的路。可無論是備考書籍還是平時看到的這個領域的書，都是讓我們從社會、市場等已經成熟形成的方麵去分析。之前我也覺得這個是最合理的方式，但自從您創立敗家子並開始走獨特的發展道路，我猛然發現這個邏輯行不通。”
“論市場，您不僅沒針對主流市場，甚至是劍走偏鋒，連非主流市場都不要，直接自己完成產品再以產品帶動市場的形成。論社會趨勢，說句不太好聽的，現在真的有點娛樂至上，大家非常注重享樂主義，您卻非逼著大家學習，讓大家意識到知識的重要性……”
“我想知道，您是怎麼做到走一步、看十步，把整個市場的變化都了然於心的。”
男生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邏輯十分清晰，想問的問題也在最後再次總結強調了一遍，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真心想在她這裡求一個答案。
這個學習態度非常好。
隻是他找錯了詢問的對象，因為杜以寧也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成功的！
講道理，那麼垃圾的兩個項目，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賺錢的項目吧？
她都心甘情願交智商稅了，結果最後總是莫名其妙賺錢，還都不是賺的小錢，直接以億為單位。
幾次三番，彆說倒吸一口涼氣了，她都差點倒吸一口涼皮！
她“死”都沒能“死”個明白的委屈又有誰能懂？
但都來首都大學做演講了，她總不能前腳還在說自己如何如何成為新銳企業家的，後腳就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吧？
那已經不是菜雞的坦然，而是對他人毫不掩飾的不尊重。
深呼吸一口氣，杜以寧朝男生彎唇，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兩口，腦子則借機飛速運轉思考怎麼回答。
真要說理論123，她有自知之明，絕對不可能說得過台下這群學霸。
但她前段時間為了解首都大學的老師們性格和研究方向，順便看了他們的幾篇論文，倒也不算毫無理論基礎。
再加上平日開會討論，公司那群人全都對她濾鏡滿級，瘋狂解讀。
一來二去，她既學會了廣芬茹的洗腦話術，也對他們認知中的自己到底為何“運籌帷幄”有所了解。
…………
仔細在腦中組織了下語言，放下手中的水杯，杜以寧語氣溫和地按照正常人對自己的認知，給這位同學分析了下自己的“成功原因”。
“大概是因為，我清楚知道，隻有做第一人才能吃到螃蟹，以及某種程度上來說，顧客並不是上帝吧。其實，在我的觀念裡，有著龐大宣傳能力和製造能力的我以及其他企業家，才是真正的‘上帝’。因為我們能為顧客創造需求，為市場創造新分類……”
台下眾人嘩然。
“敗家子”的良心路線深入人心，目前積累在公司身上的人氣極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個因素，所以他們都以為杜以寧會說類似“誠信做生意”之類的雞湯話語，卻沒想她竟犀利地直接道破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