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天塹(1 / 1)

然而,此人能站到決賽的擂台上,必然是有幾分斤兩的。 男人看起來正值壯年,留著粗獷的絡腮胡子,是讓人過目就忘的相貌。 沒有誇張,真得是過目就忘。 蘇殷一直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臉盲的毛病? 兩人交手至今,已有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她甚至沒有記住男人的長相…… 男人確實資質平平,隻有築基期的修為。 但是他竟然能憑借築基期的修為,一路過關斬將,進入了決賽。蘇殷想了又想,還是很費解。 要知道,參賽的弟子之中,元嬰期的修士不在少數。而築基期和元嬰期之間的差距,說是天塹也不為過。 形象一點的比喻就是蹣跚學步的孩童和一個走路虎虎生威,拳能打狼,腳能踢虎的成年人間的區彆。 兩者理論上沒有半點可比性。 然而,就是在這樣沒有任何可能性的情況下,殺出了一匹黑馬。 在上場之前,蘇殷甚至猜測。也許這人是個修二代,靠著各種高級的仙器之類,才進入決賽的。 然而,當真正同他交手的時候,蘇殷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男人的招式動作,嫻熟而狠厲,一看便是經過千萬次實戰磨練的對戰技術,打了蘇殷一個措手不及。甚至於有兩次,蘇殷還隱隱落了下風。 更多的還是,分明眼看著招式就要落在男人的身上了,他卻剛好能躲開,似是可以預判出蘇殷的攻擊軌跡一般,隻差幾分幾毫的距離。 這種事情一次是運氣,兩次是運氣,但若次次都被他躲開? …… 好氣怎麼辦?! 不過最後蘇殷還是勝了,在將從老祖那裡搜刮來的符篆、法器用了大半之後,男人終於倒了下去。 彼時蘇殷站在擂台上,平複著有些不穩的氣息,看著昏過去的男人,再瞧了瞧自己耗損大半的家底,一陣肉疼。 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男人又爬了起來…… 當你推倒過一個boss之後,再去推倒一遍,就會容易上很多。 雖然將麵前的男人比喻為沒有智商,隻會按部就班的boss好像不太合適。 畢竟麵前的男人,是會變化打法的。 但是蘇殷真心覺得,第二次將男人打趴下的時候,較之第一次,容易了很多。 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第四次…… 男人爬起來的姿勢一次比一次狼狽,也一次比一次虛弱,但就是不肯認輸,固執得讓蘇殷崩潰。 與此同時,台下的人,也已經麻木了。 “那是驚雷符吧?” “她都已經丟出去幾十張了,你才看出來?” “驚雷符這麼多年來一直有市無價,我的天!這得多少靈石。” “方才上品仙器,都丟了幾個了,幾十張驚雷符算什麼!” “不過是些用靈石就能買得到的東西!”其中也不乏一些吃不到葡萄,就酸溜溜的修士。 很快便被人嗤笑了下去:“驚雷符尚且能買到,上品仙器,你去買一個來瞧瞧。” “如今能煉製出上品仙器的煉器師整個修真界不超過三個,也不知這蘇小魚是個什麼背景,竟然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上品仙器?” …… 很快關於蘇殷背景的猜測,就從某長老的私生女,一路上升到了玄清門掌門的私生女,至於理由,很簡單。 相傳道玄掌門在修仙之前,俗世中的姓氏便是:蘇。 此理由一出,大家深以為然,甚至還有人說,看蘇殷的長相,和道玄掌門竟有七分相似。 像你妹! 彆以為你們說得小聲,彆人就聽不到! 在場的都是修士,哪個不是耳聰目明的?就是十裡外的一聲蛐蛐叫,隻要想聽都聽得到,何況這種關於名門大派的秘聞八卦,在場有多少個人,便豎起了多少雙耳朵—— 其中包括擂台之上的當事人蘇殷。 不過,此刻蘇殷也沒有心思考慮這些了,因為方才倒地的男人,又爬了起來,他抬手擦掉唇角的血跡,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看著第十幾次爬起來的對手,腦海中一個同樣固執的身影在這裡重合,蘇殷嘴角抽了一抽,好心問道:“大兄弟,你是有什麼心願未了嗎?” 這樣拚出了命的打法,蘇殷還是第一次見。若非有什麼不達成,毋寧死的偉大願望,男人的行為,實在是難以解釋。 男人眸色一暗,並不回答,手中刀刃狠狠插入擂台,發出鏗地一聲。 平滑堅硬的石麵,聞聲碎裂,幾道裂紋以刀刃為中心,不規則的蔓延開來,轉眼到了蘇殷的腳下。 隻是一招,便顯示了男人的實力。 搭擂台的石頭是什麼材質蘇殷不清楚,但她知道經過了這麼多場比試,這方地麵,承受了無數位修士們數不清的攻擊,依然完好無損。 當然,那已經是前一刻的事情了。 因為現在地麵已經裂開了幾道深深的溝壑,男人猛地將刀拔出,牽連著地麵晃了三晃。 一個築基期的修士,能有這樣威力的攻擊,蘇殷不禁疑惑:難道是技術流的高手? 陡變突生,台下的眾人也是驚了一驚,老祖的眉頭更是皺了起來。 不用說,這肯定不是築基期的修為。 蘇殷也是心大,雖然瞧出了異樣,卻隻是以為對手天賦異稟,並沒有想到危險的層麵。 蘇殷在裂縫到達自己腳下的時候,浮空而起,隨之而來的是自裂縫中翻湧而出的熔岩漿,追隨著蘇殷的身形,從地麵的縫隙中猛地噴出,竟然是一條龍形,頓時龍吟響徹,熔岩形成的龍頭,直接就朝著蘇殷的方向撞了過去。 來勢之凶猛,是蘇殷沒有料到的。 蘇殷慌忙中撐起了防護罩,卻在熔岩龍撞上的瞬間,破碎了。 蘇殷一個不慎,被龍頭頂了個跟頭,半天起不來身。那頭熔岩龍,則趁機一個擺尾,將蘇殷抽到了高高的半空中…… 同時,蘇殷身上一團柔和的白光閃過,能抵擋渡劫期修士攻擊的琉璃鏡裂開了一條縫。 嘔的一口鮮血溢出,蘇殷想,誰再跟她說對麵的小子是築基期,她跟誰急。 能擋住渡劫期修士攻擊的仙器都出現了裂縫。 還敢說自己是築基期?! 騙鬼啊! 對手的實力,不言而喻。 “道玄的女兒?”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但是他話出口的同時,就已經將蘇殷牢牢抓在了手上,一隻手捏住了蘇殷的脖子,隻要稍一用力,頃刻間便能要了蘇殷的性命。 “本座要青天珠,還有瀝血書。”男人的話擲地有聲。方才因為擂台上的局勢突變,本來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本來以為蘇小魚必勝的結局,突然出現了反轉,眾人都一臉的茫然。 發生了什麼? 台上兩人不是在比試嗎?怎麼一個突然掐住了另一個的脖子?他在跟誰說話? 他要天青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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