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漠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輛不熟悉的車,應該說是兩輛，另一輛是某個牌子的最新款B市總共才出了三輛。
客廳裡麵沒有人,於是他上了樓,顧總的房間門沒有關一道燈光從門縫裡麵灑了出來，裡麵傳來了兩人談話的聲音。
另一個男生的聲音很熟悉，他藏在鏡片中的眸色暗了暗。
怔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掏出了手機,找到了APP裡那個熟悉的聯係人。
之前的話已經編輯好了，想了好久:我看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麵了，這樣對誰都好,昨天還有今天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
手指點在上麵準備發出去，但下一刻卻收了回來，將上麵打出來的字一個一個刪了。
重新輸入發了一條。
對麵回了一個笑的乖巧表情。
周三,顧清離在公司的時候戚漠突然敲了他辦公室的門,他揚了一下手讓他進來,並放開手上在看的文件。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陪芊芊出席活動嗎？”顧清離問道,按道理說他應該將戚漠從顧芊芊身邊撤開的,但是他還是不想態度過於強硬。
再者他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頂替，等他找到人了再慢慢的將戚漠給撤出來。
“大小姐那邊有助理跟著呢,應該沒什麼問題。”他道。
“那你來找我乾嘛？”顧清離直接問，因為沒什麼事的話他不會丟下手裡的工作，跑到他辦公室的。
顧清離將手搭在文件上抬頭看向他。
戚漠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用手抬了一下眼鏡，“顧總上次你在酒店遇到的男生其實我三年前就認識,他叫柳風。”
顧清離挑了一下眉,這是準備主動來跟他坦白？
“然後呢。”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他是個好苗子,一直都很想栽培他,可是他的樣貌……”欲言又止，“怕你不同意。”
顧清離斂了一下神情，竟然還想把人帶到公司裡麵來，對，你可不偷偷栽了三年嗎？
“他有什麼特長嗎？”顧清離決定先聽他怎麼說。
“其實我是在酒吧裡麵認識的他，樂器唱歌他都很在行，我很欣賞他就跟他做了朋友。這次他來找我其實是他工作的酒吧出了點狀況，作為他的朋友我就想安撫一下他。”
對，是個很好的朋友，安撫到床上去了，戚漠是把他當傻子嗎？
當下一臉曖昧的笑道，“我都不知道小漠你夜生活這麼豐富，竟然還去酒吧。”
你不喜歡女人你早說嘛，害他忙活了這麼久。
戚漠依舊像往常一樣斯斯文文的，表現的很淡定，“顧總，我也是個正常的人。”
顧清離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接著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鏡片，戚漠不明白他這樣盯著他乾什麼。
過了一會兒顧清離突然歪著頭，指了一下他的鏡片，“小漠，你這個鏡片是假的吧。”
戚漠整個人怔了一下，腳尖都不自覺的往後移了半步，那雙眼睛仿佛能將他所有的全部看穿，理了一下心情才道，“這是我私人的事情。”
“哦，”回歸正題顧清離將之前看的資料推在了一旁，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撓了撓下巴，“你是想打造另一個顧思韻出來？”
“正是。”戚漠看了他一眼，表達了一下他來的意圖。
“我不同意。”顧清離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為什麼？”戚漠擰了一下眉。
顧清離抬起眼簾同樣看向他，“已經有一個顧思韻了，不可能再有第二個。”
“可是這是一個很好的商機，如果柳風能出道的話務必會給公司製造很多的話題，顧總我希望您不要為了自己的個人成見而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戚漠緩緩道。
顧清離不禁感歎不愧混在娛樂圈邊緣的老江湖了，明明是他自己的私心非得說成是商機，而且他能有什麼成見。
“我沒有成見，隻是你讓他過來乾嘛？學習我年輕時候的戲路？玩我玩過的音樂？然後模仿我采訪時候的表情甚至動作？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還有他都不公平。”
在這玩真人cos？還是真人手氈玩偶？還是真人仿真手辦？還要親自帶到正主麵前上色的那種。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戚漠內心的震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堅持道，“為什麼不試著嘗試一下呢，柳風他很乖，願意被當成曾經的您的影子。”
“還是您不願意曾經的自己被取代。”他破天荒的朝顧清離挑了一下眉。
辦公室裡靜默了半刻，顧清離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我們的小漠真的是長大了，會跟我擺臉色了不錯。”
戚漠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誇他，還是笑他，當即就道，“對不起。”
“你知道靈魂這種東西嗎？有的人不管怎麼模仿都沒辦法成為另外一個人，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變的。”顧清離斂去了眼中的笑意。
不管是他，顧思韻，還是那個柳風都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搞替身這種事情本身無論是對喜歡的人，還是那個被替代的人都是一種侮辱。
戚漠對於他的話皺了皺眉，“我。”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年輕的男生，二十出頭的樣子，僅管早有準備但見到顧清離的那一刻還是嚇了一跳，準備好的台詞都忘了。
顧清離歪著頭覷了對方一眼，又看向戚漠，“怎麼人都帶過來了？你這先斬後奏可是玩的挺溜的哈。”
“你不要怪漠哥哥，是我求他讓我過來的，”那個柳風緩了一下神情，雙手垂下兩根食指繳著，半低著頭跟上次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儼然一副小白花的模樣。
隻聽他繼續道，“我很想當明星一直都想，後來知道漠哥哥跟你認識，我就去求他他一直不同意。可是我就一直纏著他，沒想到給他惹了這麼大麻煩，實在不是漠哥哥的錯，而是我太過分了。”
顧清離其實挺受不了他說話的方式的，如果他語氣重了的話他感覺這個柳風能哭給他看。
戚漠怎麼就從酒吧裡找了這麼個人，人前人後兩幅麵孔，偏偏這個時候喉頭又犯起了一陣惡心。
“嗯，你知道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顧清離不著痕跡的輕掩了一下嘴，這個時候他得想辦法先打發他們出去。
柳風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順著他的往下說。
“如果你真的想當明星，就通過專業的途徑進來吧，今天你們先出去好了。”顧清離又道。
戚漠皺了一下眉，“顧總如果擔心小柳的專業問題，您可以當場考驗一下他，我知道您可能對他存在一些偏見。”
顧清離掩著唇的手沒有放，同樣擰了一下眉，“不是偏見的問題，你也知道我們公司這麼大，要是都想把自己的兒子、閨女、親戚、情人什麼的弄過來，誰都找我開這個後門，我們這公司還辦不辦了？”
戚漠抬了一下眼鏡，“所以您能不把他當成我的什麼人，我相信小柳的業務能力。”
柳風扯了扯他的衣袖，“漠哥哥要不還是算了吧，顧總似乎真的因為這張臉對我有偏見，其實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天生的我有什麼辦法呢。”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
顧清離實在受不了了，發了個信息給他現在的代理秘書。
不一會兒他的代理秘書小王就拿了一把吉他過來。
“現在就彈吧，”顧清離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小王將那把吉他交給柳風。
柳風接了過去，朝顧清離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顧總給我這個機會，怪不得漠哥哥說你是個好人。”將眼淚收了回去，又裂開著嘴笑道。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恭維的話他不想聽。
柳風拿著小王順便帶過來的凳子，看了一下四周，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坐下。
捧著吉他興在在的試了一下音，一開始彈的時候還好好的，突然砰的一聲琴弦突然斷了，音樂戛然而止。
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連帶著顧清離，捧著的手機都放了下來。
“顧總，您要是不想我進來大可不必這麼侮辱我，專門找了一個壞掉的吉他給我，我大不了不來你們公司就是，何必這麼侮辱我呢？”柳風抬起頭，泫然欲滴的控述著。
戚漠也朝顧清離望了一眼，顧清離能明顯感覺到他眼裡的寒光。
“不可能啊，這些吉他每個月都有專門的人，調試不會有問題的。”小王皺了一下眉，他將吉他拿了過來，上麵竟然真的有個明顯的切口。
他朝顧清離篤定道，“顧總，肯定是有什麼人惡作劇，我們務必調一下監控。”
“還能有什麼惡作劇？顧總你不想我進你們公司就早點說。”柳風一邊哭著，一邊憤憤然的。
“顧總。”戚漠抱著懷疑的態度看向他。
顧清離又用手捂了一下唇，不行了，他快被這兩貨惡心死了。
平了一下心氣遞了一包麵紙給他，柳風不知道他的意圖還是收了過來。
顧清離收回了手，雙手交叉於胸前，冷冷的看向柳風，“我都說了公司這麼大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也不是收白菜的什麼爛菜葉子都往裡麵收，像你這種要模樣沒氣質，素質還差的實在不符合我們公司的要求。”
“顧總你怎麼能罵人呢？”柳風顯然沒想到這個顧總當著彆人的麵還能說話這麼直接，一個字一個字的戳他肺管子。
“顧總。”戚漠叫了他一聲，似在提醒他注意言辭。
“我知道顧總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必定十分的心傷，心裡十分的不好受，畢竟……”他欲言又止。
高啊，這招實在是高啊。
戚漠似乎也覺得不妥，“小柳你不能這麼說。”回頭望了顧清離一眼，似乎在看他什麼反應，並道，
“小柳說話就是直了點還請顧總您不要介意，不過顧總這次您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鐵定了吉他的事就是他乾了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