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聽著易嬤嬤苦口婆心的勸說,一直流著眼淚,卻是不發一言。
“易嬤嬤說的對。娘親,你也得為著寶兒想想啊。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您若是不打起精神,我們可該如何是啊?”
在門口聽了一會的七小姐容灼華,走進來,也輕聲的勸說道。
這段時日,容灼華也很難受。
容舜華是她的親姐姐,還是對她很好的親姐姐。
親姐姐難產而亡,母親悲痛萬分,哥哥也是頹廢傷心。
她如何能不難過?
隻是這段時日,太夫人跟她講過道理,大奶奶也在她麵前提起過,她的奶嬤嬤更是跟她細細的掰開解釋過。
因此,她雖然才八歲,卻也明白,她的母親該振作起來了。
大夫人聽著容灼華像個小大人似得說著那些勸她振作的話,終於繃不住,又大哭了一場。
這次大夫人哭過之後,反倒是心思清明起來了。
是了,她如今就是這些孩子的主心骨了。
不就是滿月酒嗎?
辦!
不但是滿月酒,就是百歲酒,抓周禮都辦!
不隻是酒席,就是寶兒的新母親,她也要親自挑選,萬萬不能讓人害了自己的嫡親外孫。
想通了的大夫人,迅速的恢複起了精神。
她把管家職權,從才沾手了半個多月的二夫人手裡收了回來,開始雷厲風行的打理起府中諸事,把手中的權利握得更緊。
四月十一,定國公的嫡長孫滿月。京城中的許多人家,卻是沒有收到定國公府的帖子。
眾人也理解。
畢竟,那孩子的母親才過世一個月,不大肆辦滿月酒也正常。
容府按照風俗,準備了孩子從頭到腳的衣服飾物以及各色禮品去了定國公府。
大夫人壓著眼角的淚花,把插滿絹花的虎頭帽戴到了寶兒的頭上,然後又給帶上金項圈,金手鐲,金腳鐲等等。
容府的奶奶小姐們,把給孩子親手做的各色衣服都奉上。
一係列的儀式進行完畢,眾人就被請到了宴客廳裡。
今日裡,隻有定國公府和容府內的人,以及他們的嫡親姻親來參加滿月酒。
因此,酒席不多,人也不多。
眾人沉默著吃了這頓酒席,逗弄了孩子幾句之後,就移到了花廳裡喝茶消食敘話。
“親家母,這是我娘家侄女四丫頭。她如今才剛剛及笄,平日裡出門少。今日裡有機會,正好讓她給您請個安。”
大夫人心情低落的端著茶盞發呆,定國公夫人卻是帶了一個妙齡少女過來給她請安。
那少女娉娉婷婷,規規矩矩的給大夫人行了禮,一副端莊貞靜的樣子。
“嗯,是個好孩子。”
大夫人勉強扯了一下嘴角,誇讚了一句,也沒有細看就讓易嬤嬤賞了一個荷包。
“是啊。這孩子是我三弟弟家的嫡長女,最是溫和耐心。平日裡,都是她照看著她那些弟弟妹妹們。她對孩子啊,最是上心了。”定國公夫人憐愛的誇讚道。
大夫人聽著定國公夫人的話,心不在焉的附和著誇了幾句。
定國公夫人也看到了大夫人興致不高,因此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帶著自家侄女走了。
定國公府的幾個堂姑太太,見到定國公夫人帶著女孩子去給大夫人請過安了,於是也紛紛帶著幾個妙齡少女上前來請安。
大夫人隨意的讓易嬤嬤賞了見麵禮,客氣的附和著誇讚了女孩子們幾句,卻沒注意到易嬤嬤那欲言又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