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抬起頭,看向溫簡言消失的地方,緩緩的眯起雙眼。
現在發生的事,已經讓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上一次死局破,和對方絕對有關。
雖然木森放了一隻蟲卵在對方的身上,理論上來說,隻要動手,就能取他性命,但不知道什麼,他卻隱隱感到底虛。
畢竟,一位能夠逆天改命,甚至次破解死局的人……無論是作對手,還是最獵物,對他而言都實在是太恐怖了。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木森還真的很難自信的說,一定能夠將對方弄死。
所以,與其等那家夥離開幅畫正麵對抗,不如……
將危險的苗扼殺在搖籃之內。
木森將手背在了身後,悄無聲息地按亮了手機屏幕。
人抬起頭,齊齊地向著商鋪的深處看去,目光落在那些看似空蕩,但卻實則緊緊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的猩紅家具,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在幅畫的生死危機之中,橘糖有機會看隊內消息嗎?如可以……又看到了幾條?
究竟誰會來?
如是那位獨自進入最危險區域中的預言家,那就意味著,在完成了如不可思議的壯舉之後,真的奇跡般的全身而退了,但是,與之相反的是,如率出現在商鋪內的,是他們的隊長和隊友……
在離開幅畫之前,幅畫中的詛咒就消失了,失去了詛咒的保護,在黑暗中,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雖然人都各懷心思,但還是不由得一齊緊張了起來。
昏暗的店鋪內,油燈平靜地燃燒著,散發出微弱的光亮,間一分一秒過去。
忽然,店鋪的深處,陡然出現了新的身影!
一共個人,高一矮,突兀地出現在矮床前——正是是橘糖帶著自己的個隊友,從幅畫內到了店鋪之內。
看樣,結出來了。
那位瘋狂的賭徒最後還是輸給了間和運氣,雖然解決了幅畫內的詛咒,但卻也最終葬身。
居然……
會是這樣的結局嗎?
衛城和吳亞的臉上都閃過一絲怔然。
雖然彼間接觸的間很短,甚至幾乎沒有說上過幾句話,但是,僅僅是在樓中,在危機下短暫的相處,卻已經能夠隱隱讓他們窺見到對方那看似纖弱的外表之下,所深藏著的更強大,更驚人的一麵。
無論是對副本規則的了解程度,應對危機的決強硬,以及那敏銳到恐怖的直覺,近乎瘋狂的膽量,都不像是一般人。
以至……
即使真的意識到,對方已經喪命之,他們都忍不住一愣,簡直就像,他們潛意識裡覺得這件事不可能發生一樣。
而木森則是長長地鬆了口氣,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機放進了口袋。
還好。
幸虧是死了。
那家夥在破除了幅畫的詛咒,又永遠留在了幅畫內,不僅解除了他們的危機之後,還省下了自己動手的功夫。
無論如何,現在危機解除了,人也死了,接下來,他就能毫無阻
礙地完成任務,尋找那真正的預言家了。
何止雙贏,簡直就是贏啊。
黑暗中,橘糖人走上前來。
首的橘糖環視一圈,注意到了眾人各異的神情,微微皺起眉頭: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是這個表情?”
她注意到了缺少的那一人,眉頭皺的更緊了:“那個人呢?”
衛城緩過神來,將剛剛店鋪內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複述了一遍,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橘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等等,你到底在說什麼?”
衛城一怔:“什麼?”
橘糖不耐煩地說:
“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剛剛不是給我發過消息了嗎?”
“啊?”這下,吳亞也愣了,“等等,你們不是沒看到消息,而直接解決了副畫內的危機嗎?”
“當然不是。”
橘糖輕嗤一聲,歪了歪腦袋,“我看到消息了,拖間不是嗎?我是等待你們說危險結束,才去取的關鍵道具。”
衛城和吳亞怔住了,他倆彼對視一眼,看到了彼眼底完全相的驚愕。
什麼?
他們個都沒有——
下一秒,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瞳孔一縮,扭頭向著一旁的木森看去:
“等等,是你……”
“沒錯,是我。”
在眾人的視線之下,木森沒有猶豫地承認了。
瘦長臉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本就糟糕的臉色在油燈之下顯得越發枯槁,那灰色的眼珠裡閃爍著一絲陰冷的神色:
“你們不會忘記了吧?這家夥是敵人,這樣做,我們不是省下了很大的力氣嗎?”
“這個結不是很好嗎?”
木森露出一個隱秘而愉快的微笑:“……所有人皆大歡喜。”
“鈴鈴鈴!”
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了。
隻要接通電話,通往四樓的路就會出現。
“……”
橘糖盯著木森看了眼,然後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她這次沒放什麼狠話,也沒露出任何帶有殺意的表情,甚至顯得格外平靜。
“隊長,您要知道,”木森說:“我的也是我們小隊的任務……”
橘糖在木森的麵前站定。
她仰著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漆黑的眼珠裡倒映著油燈的微光。
但是,莫名地,那嬌小的身影中卻釋放出了一恐怖的壓迫感。
“等,等一下……”木森的額頭滲處了汗水,“您可彆忘了,無論如何,我也是神諭的人,我們的合作——”
“合作結束了。”
橘糖輕飄飄地說。
“什——?”
木森的瞳孔緊縮。
“你放心,合既然簽了,我就不會耍賴,我不會對你動手的。”
橘糖聳聳肩,說。
但是,還沒有等木森鬆口氣,就隻聽對方語氣冷淡地繼續說道:
“但是,我真的很討厭給人背後捅刀的賤。”
“希望你運氣夠好,在未來的副本都不會遇到我。”
小孩笑嘻嘻地歪了歪腦袋,用仿佛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下次見麵,我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