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些過於形象的幻視出現了。”
“哈哈哈哈笑死,確實確實,真的很像啊!”
一切都在眨眼間發生,等溫簡言緩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硬生生地薅出了窗戶。
“接著。”
雨果一邊說,一邊鬆了手。
溫簡言:“???”
緊接著,他就開始頭暈眼花地進行自由落體,但是,預想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發生,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墊在了身子下方。
像是一塊海綿。
蘇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好了!”
雨果伸著腿,將自己過高的身形靈巧地卡在了正門和窗戶之間的半空中,將什麼紅色的布條死死地按在窗戶上。
布條之下,有什麼東西在起起伏伏,像是試圖衝出來,但卻硬生生困在窗戶之內。
他厲聲道:“後退!”
蘇成雲碧藍二人訓練有素,一人拽著海綿的一角,拖著溫簡言向後退去。
溫簡言呆呆躺在海綿上,像是被摔懵了。
雲碧藍停下之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還好吧?”
“……”
溫簡言下意識點點頭。
蘇成低頭瞧了他一眼,搖搖頭:“你運氣可真好。”
溫簡言:“?”
他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評價,還……還挺不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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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蘇成說的沒錯。
雖然體育館的後門無法被再次開啟,但是,雨果沒有說謊,他的確還有壓箱底的辦法——他擁有一次無傷破窗的機會。
但問題是,這個辦法限製很多,而且十分冒險。
首先,整個過程最多隻能維持一分鐘,倘若在這段時間內沒有將窗戶封死,就會讓裡麵的“東西”離開體育館,到時候,他們所有人可能都要死。
更重要的是,體育館太大了,且有不止一個窗戶,在後門超過時長閉合之後,所有的信號也跟著切斷,他們在外麵無法精準定位到溫簡言和衛城的位置,而他們隻有一次破窗機會,這也就意味著,一旦他們打碎了錯誤的窗戶,而溫簡言和衛城在其他窗戶的附近,他們就將喪失最後的救援機會。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蘇成的預言天賦成為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不過,在他來得及施展天賦之前,就隻聽不遠處傳來“嘩啦”一聲,緊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和一聲痛苦的悶哼。
衛城掉出來了。
在他的指引下,雨果和他們定位到了正確的窗戶,並且在最後關頭,將即將被拖入黑水之中的溫簡言從體育館內揪了出來。
整個過程驚心動魄,但凡體育館內外的兩撥人之中的任何一個,在這中間走錯一步,最後可能都會陷入極度危險,且無法挽回的境地。
衛城一臉菜色,單手捂著肋骨,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你感覺怎麼樣?”
溫簡言:“……還行。”
衛城扭開水瓶,一臉扭曲地漱口吐掉:“那你比我幸運。”
溫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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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主播在體育館內待了更長的時間,且最後險些喪命,但是至少沒往外吐頭發和蛆,肋骨也沒摔斷,從這一方麵來看,確實是更幸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真的是。”
“第一次走運的溫溫:因為自己不是最倒黴而開始懷疑人生。”
上方,雨果仍然維持著那個姿勢,隨著時間的推移,紅布上凸起的幅度開始逐漸減弱,似乎正在被重新壓回體育館內。
看這個樣子,再有個不到三分鐘,應該一切就會重回平靜了。
但是,還沒有等溫簡言鬆懈下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不遠處傳來。
是田野。
“隊長派我來找你們,”田野的臉上帶著十分明顯的慌亂之色,“體育課開始了!”
溫簡言用有些虛脫的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也差不多該到上課時間了。
“好,等雨果這邊結束,我們馬上……”
“不,”田野搖搖頭,“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神情越發焦急:
“這此,學生會來
點名了!!!”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幾人都是一怔,震驚地對視一眼。
什麼?
學生會點名???
他們清楚,在副本之中的大學出勤率不夠,是會付出很嚴重的代價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們才會在報選修課的時候慎重再慎重,就是為了不讓選修課的時間重疊,導致出勤率不夠。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第一次點名會來的這麼快,而且這麼巧!!
正好卡在他們沒有來得及到的這一次!
“你們先去。”上方的雨果低頭掃了一眼,開口道,“我馬上就到。”
情況緊急,而雨果現在也確實無法抽開身,其他幾人彆無選擇。
幾人點點頭:“好,你儘快。”
衛城慘白著臉,從背包裡取出止痛劑磕下,然後這才鬆開捂著肋骨的手,一瘸一拐地跟著其他幾人向著遠處跑去。
足球場上鴉雀無聲。
所有的主播已經到齊了。
空氣卻像是死一樣安靜,人們大氣不敢出,端端正正地站在場地中央,排列成整肅的隊形,壓抑地等待著。
場地前方,幾個胳膊上戴著學生會袖章的人正在巡邏著。
和入學那天晚上一樣,他們的臉色是死一樣的慘白,麵無表情地拿著一摞厚厚的名冊,在隊伍之間緩緩走動著,一個個地核實著名單上的名字。
他們念出一個又一個的學號。
被念到學號的人緊跟著喊“到”。
溫簡言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幾個便宜舍友:虎哥,阿豹,沼澤,還有……
他愣住了。
在沼澤的身邊,站著一個熟悉的瘦長臉。
那張漂浮在黑水之中,被泡白發脹的臉孔,此刻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不遠處,他的臉孔蒼白模糊,像是半融化的蠟,看著有一種令人格外不適的錯位感。
“……”
在消失了一晚上之後,黃鼠狼再次出現了。
正在溫簡言呆愣之時,不遠處的黃鼠狼像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微微側過頭——
“!”溫簡言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彆過視線。
“愣著乾什麼?走了。”蘇成扯了扯溫簡言的胳膊,說,“快,橘子糖在那邊等我們,看樣子,一個學生會的人快要檢查到我們了。”
溫簡言收斂自己混亂的思緒,再次向著畫黃鼠狼的方向看去。
對方早已收回了視線,隻能看到半個蒼白如紙的側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祥預感,點點頭,跟著蘇成一起向著不遠處衝他們瘋狂招手的橘子糖跑去。
幾人氣喘籲籲地跑到橘子糖身邊。
“太慢啦,”橘子糖不滿地撇撇嘴,她掃了一圈,忽然皺眉:“雨果呢?”
幾人來不及回答,學生會的成員已經走到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
橘子糖抬起手,示意
噤聲。
學生會成員緩緩抬起頭,用那雙沒有光澤的眼珠掃了他們一圈。
San值下降到43點的溫簡言頓時打了個寒戰,頓時有種想要逃跑的衝突,他強迫自己站在原地,等待著那個學生會成員的接近。
“180035。”學生會的人說。
橘子糖:“到。”
“180036。”
蘇成:“到。”
“180037。”
雲碧藍:“到。”
“180038。”
“……”沒人回答。
如果學號是按照等級順序分配的話,那麼,第三個登記的人……
是雨果。
溫簡言微微扭頭,向著身後掃去一眼。
操場上空無一人。
雨果的身影並未出現。
“180038。”學生會的人抬起頭,用那雙無機質的眼珠審視著他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簡言總覺得,他的嘴唇上似乎掠過了一點詭異的微笑。
依舊沒人回答。
橘子糖的眉心微微蹙起,垂在身側的手指敲打著手機屏幕,動作十分隱蔽而熟練,像是正在催促著仍未露麵的雨果。
“180038。”
雨果仍未出現。
學生會的人露出一個陰冷的微笑,緩緩低下頭,準備用筆在本子上勾畫些什麼。
溫簡言:“到。”
“??!!!”其餘幾人都是震驚地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扭頭看向溫簡言,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學生會的人手下動作一頓,抬起頭來:“你就是180038?”
“是的。”
溫簡言臉色不變,直視前方。
“如果替其他同學簽到被發現,會有非常嚴厲的懲罰,”學生會的人臉上帶著險惡的微笑,一字一頓道,“你確定你就是180038號學生嗎?”
溫簡言眨眨眼,神色無辜:“當然了,怎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嗎?”
學生會的成員:“……”
他陰森森地看了溫簡言一眼,放下了筆。
“180039。”
這一次,他念得是溫簡言的學號。
學生會成員的視線緊緊黏著在溫簡言的身上,像是冰冷黏膩的蛇,緩緩再次重複:“180039。”
溫簡言也不看他,神色自然。
“180039。”
最後一次。
仍舊沒有應聲的人。
氣氛降至冰點,所有人都頻頻看向溫簡言,但礙於學生會成員還沒走,憋著的所有話都不得不咽回了肚子。
終於,在短暫的沉寂過後,學生會成員的唇邊掠過一絲微笑:“看來這位同學是缺勤了啊。”
他低下頭,在本子上麵用紅色的筆圈了一下。
緊接著,他開始緩緩向著旁邊走去,流程繼
續順暢地運行了下去。
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陰冷氣息漸漸遠離,溫簡言淺淺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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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猛地扭頭,壓低聲音咬牙道:
“你他媽怎麼想的?!”
代替彆人簽到,反而導致自己缺勤??
溫簡言聳聳肩,臉上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微笑:“沒辦法,人家是因為我才遲到的啊。”
在這一點上他計算的很清。
如果主動要求進入體育館的人是他,雖然雨果的預測時間發生了偏差,但是,對方也十分負責地解決了問題,甚至不惜因此缺勤,也成功將他和衛城從體育館裡撈了出來,在這一前提下,他再讓對方繼續缺勤,豈不是太混蛋了些?
更彆提……
他同樣有一點自己的小算盤。
根據衛城剛剛的表述,以及他過分糟糕的狀態,溫簡言猜測,想要通過窗戶強行從體育館內脫出,可能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再根據對方從體育館內消失不見的情形,可以得出,破窗行為本身是有著致命陷進的,而衛城之所以能夠免於一死,很有可能是因為他那特殊的天賦所帶來的便利。
而溫簡言也同樣是從窗戶內脫身的,但是,他卻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這裡麵的唯一區彆是:雨果插手了。
溫簡言不著痕跡地稍稍扭過頭,視線落在逐漸走遠的學生會成員身上——準確來說,是落在他胳膊上的袖章之上。
沒有溫度的陽光落下,越發顯得那塊布料鮮紅如血。
“……”
溫簡言垂下眼,遮住眼底若有所悟的神情。
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那應該就是剛剛雨果用來堵住窗戶的紅色布料。
學生會的袖章。
雖然和他們分開了短短兩天,但是,雨果顯然和他們走了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劍走偏鋒的第二條道路。
和學生會相關的那條。
溫簡言十分好奇他所掌握的信息。
可是,雨果又實在太獨,不僅不和隊友一起行動,並且也不會和隊友分享情報,從他嘴裡套話的難度不僅大,而且很有可能會暴露兩人先前在“箱庭”內的見麵,讓對方想起來他曾經的“詐騙”是一方麵,讓對方提出更多他沒辦法解釋,或者也不能解釋的問題,從而造成更多連鎖反應又是一方麵。
這對他們接下來的合作和副本推進都有著不可忽視的負麵作用。
那該怎麼辦呢?
溫簡言收回視線,手插兜,十分輕率倜儻地笑了笑,淺色的眼珠在日光下眯起,看著像是某種難以捉摸的貓科動物。
他不是聖人。
每次的“付出”自然都要精打細算。
不過……
想要和人成為朋友,總是得是有契機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