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4 章 育英綜合大學(2 / 2)

而由於副本級彆遠高於主播,其獎勵又是優於普通的SS級副本的。

對於他們這些隻差一步就能躋身於高級主播的人來說,是一種無法抵擋的誘惑。

更何況,這個副本又是開放型副本,開放型副本的特色是時間長,自由度高,主播所麵臨的難度和他選擇的線路掛鉤,也就是說,絕大多數的危險都是有規避的可能性。

所以,正是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阿諾心一狠,牙一咬,選擇進入了【育英綜合大學】撈金。

而在進入這個副本之中第一天經曆的內容,也基本上印證了他的猜測。

的確,雖然出現了不少十分危急的情況,但最後也都被成功化險為夷了,所以,在經過了昨天一天之後,阿諾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果然,有B級副本的底托著,再難也不會難到哪裡去嘛。

但今天,剛一下車,阿諾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的天賦本就是靈媒相關,對危險的感知能力遠超他人,所以,在站上這片土地的瞬間,一股強烈的不安就襲擊了他。

這裡……

太陰了。

本以為離開了校園,就是離開了危險的中心,但沒想到……這片墳地所帶給他的威脅感,比育英綜合大學內部他所進入的任何區域都能要更恐怖。

陰冷的感覺從腳底蔓延開來,每向前走一步,阿諾都有種仿佛自己的靈魂被侵蝕的錯覺。

阿諾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無論如何,他們在這裡隻需要待最多兩個小時,隻要將白色布袋內裝滿,他就能坐上回程的大巴了。

而這裡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土,袋子也不是很大,應該難度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阿諾低下頭來,將手指插入鬆軟陰冷的黃褐色土地之中,努力將一捧又一捧的土壤放入布袋之中,手指每觸碰土壤一次,都會變得僵硬一點,死屍般的淺青色從指尖蔓延開來,像是在陰氣的作用下逐漸腐爛一般。

並不是他不想使用除手之外的其他的工具來鏟土。

主要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除手之外的其他所用工具,都無法將那看似普通的厚重土層鏟起,黃褐色的土壤會在不知名的力量下,從工具的表麵滑落下來,一絲一毫都無法被裝入口袋——

即便是道具都無法派上用場。

在他的努力工作之下,幾乎沒用幾分鐘,布袋就被裝滿了。

阿諾長長地鬆了口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撐著僵硬的膝蓋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但是,剛剛直起身子,那原本十分完整的袋子下方就忽然開了口子,那些被他收集起來的黃褐色泥土嘩啦啦地落在了地上。

“不……不,怎麼會這樣?”

阿諾大驚失色,彎下腰,試圖阻止泥土的泄露,但是,他的努力徒勞無功。

很快,袋子就再一次空了

他低下頭,順著袋子的口子往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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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布袋底部十分完整,沒有半分破損,但卻沒有半分泥土留存下來。

“……?”

阿諾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地。

但是,在短暫的愣怔過後,他很快回過神來。

先前的僥幸像是氣球一樣被戳破。

果然,在SS級的副本之中,這種看似普通的任務,往往都不會像它表麵一樣簡單。

阿諾用手臂蹭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咬咬牙,拎著布袋子,轉身向著大巴車的方向走去。

和駛來時一樣,大巴車仍舊是那副破破爛爛的樣子,安安靜靜地立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之中,肮臟的窗戶內漆黑一片,看著十分詭異。

但剛剛抬腳踩上踏板,他的生命值就立刻被啃下一截。

“?!”

阿諾頓時大駭,急忙收回步伐。

還沒有等他站穩,就隻聽一個聲音從頭頂響了起來:

“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不能回程。”

阿諾背後一涼,扭頭看去。

隻見那名老師站在大巴車內,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張本蒼白的麵孔被藏在陰影深處,看上去鬼氣森森,令人心生懼意。

阿諾定定神,膽戰心驚地問:

“老師,不,好意思,我的袋子好像出了問題,所有的泥土都從下麵漏掉了……?”

老師的五官藏在黑暗之中,阿諾看不清楚對方的神情。

“說明你收集到的泥土質量不過關哦。”

“……”

阿諾一怔。

泥土……質量不過關?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老師就再一次隱沒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阿諾站在原地,但卻再也不敢走上踏板一步。

忽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一怔,猛地扭過頭,向著背後看去——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黃土之中,散落這三三兩兩的孤墳。

既然普通的土壤質量不過關的話,那什麼樣的泥土質量會過關呢?

答案呼之欲出。

當然是墳土。

阿諾頓時寒毛直豎。

在猜到答案之後,恐懼立刻自心底裡生發而起。

但他知道……如果不想死,就必須完成任務。

無論心底裡有多害怕,他都必須要找到孤墳,將墳上的土壤裝入袋中,再帶回來。

阿諾深吸一口氣,咬咬牙,捉緊口袋,向著不遠處的一座孤墳進發。

很快,他來到了孤墳前。

在遠處時還不覺得,但越靠近,他就越恐懼,眼前黃褐色的墳丘隆起,其下一片死寂,沒有半分複蘇的跡象,但是,那無法言喻的陰冷之感卻從中彌散開來,僅僅隻是站在墳前,那種強烈的不適感就已經蔓延至了他的全身,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鎮靜,鎮靜。

阿諾在心裡

告誡自己。

無論如何,這是必須要做的事。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手指伸入墳土之中,將一捧土裝入口袋。

在墳土自手指間落下之後,阿諾看到自己的手指幾乎立刻就變成了青灰的顏色——隻這一下,他的手指屍化的程度就比先前嚴重了數倍不止。

阿諾暗暗心驚。

他收回手,站起身來,然後低頭向著手中拎著的布袋子看去。

布袋從手中垂墜而下,因空蕩而顯得綿軟,但是,在袋子的底部,卻晃晃蕩蕩地留下了一小捧的土壤。

這一次,下方沒有出現任何開口。

“……”

阿諾不由自主地長出一口氣。

看樣子,這次的土壤質量終於合格了。

他猜的沒錯,普通的土壤的確沒有用處,隻有覆蓋在墳塚上的墳土,才是他們真正要收集的土壤。

阿諾再次蹲下身,開始將墳塚上方的土壤小心翼翼地裝入口袋之中。

但是,某種無形機製的作用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每將手指插入土中一次,自己右上角的san值就稍稍下落一點。

隨著時間推移,布袋被一點點地裝滿。

而在機製造成的被迫忽視之下,阿諾對自己san值的下降毫無所覺。

快了,快了。

眼看布袋已經被裝滿了大半,阿諾精神一振,他再次向著麵前已經稍微塌陷下去一小部分的墳包伸出手,準備一鼓作氣,完成任務。

他的手指探入泥土之中,下一秒,似乎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死死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

阿諾渾身一震,急忙向後退去,但是,下方的土壤卻忽然開始塌陷,他腳下一滑,整個人仰麵倒在了地上,手一鬆,布袋的口子敞了開來。

他試圖掙紮,但是,道具剛剛激活,還沒有來得及使用,一隻青白色的手忽然從布袋內伸出,死死地捉住阿諾的手腕。

泥土隨之傾瀉下來。

那泥土像是存在著什麼能夠隔絕一切的力量,眨眼間,剛剛激活的道具就失去了作用。

“不……不,不不不不!”

阿諾驚恐地瞪大雙眼,眼底裡滿是絕望,擁有生命般的土壤自四麵八方湧來,堵住了他的耳朵,眼睛,口鼻。

整個過程用時不超過一分鐘,墳邊就再一次恢複了死寂。

呼吸間,一個人消失的乾乾淨淨。

四下裡一片黑暗。

除了微微塌陷下去的墳頭之外,一切就像是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黑暗中,溫簡言站在一旁。

他注視著發生的一切,神情有些複雜。

在薄薄的隔膜之後,一個無麵人自墳下爬出,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嘴裡還在嘟嘟囔囔地咒罵著什麼。

似乎在他佩戴著徽章的時候,泥土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可是,一旦摘掉了徽章,即便他抽身離開的速度已經很快了,

仍然受到了土壤的傷害。

很快,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溫簡言。

“……”

無臉人似乎吃了一驚,但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

他冷冷地“看”了溫簡言一眼,似乎知道對方對自己造成不了什麼威脅,於是,他彎下腰,開始伸手在土層之中尋找著什麼——溫簡言知道,他在找主播屍體上的“徽章”。

一旦主播被社團成員害死,他的屍體上就會出現一枚徽章,等待被薄膜內的人收取。

但是,很快,無臉人就跳了起來,抖著兩隻手上的泥土,嘴裡還罵罵咧咧:“媽的……早知道下次就不埋那麼深了。”

泥土落下,露出蒼白的手掌。

他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咒罵道:

“晦氣。”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離開了。

溫簡言站在原地,垂下雙眼,注視著眼前的墳塚。

他目睹了一切。

他走上前去,在墳塚麵前蹲了下來。

高高的墳包已經稍稍塌陷下去一小部分,下方漆黑一片,散發出極度危險的氣息,令人心生恐懼。

但溫簡言清楚,那真正危險的,被掩埋起來的“鬼”,實際上並未蘇醒。

否則的話,它所帶來的恐怖,將是在場的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

對方的喪命,並不是由於墳地之中本身暗藏著的危險,而是死於一場社員對普通主播的狩獵。

一旦戴上徽章,社團成員就會變成他先前曾看到過的那種怪物,他會藏身於墳土之中,等待著主播的san值被土壤侵蝕,直到對方無法抗衡的那一瞬間,才突然出手,讓對方葬身於墳塚之下,隻不過,這一次,這名社員顯然出了點小小的差錯,他一不小心讓主播被埋的太深了些,以至於在他再一次回到薄膜內時,無法在不受泥土侵蝕的情況下出手收集徽章。

而更多的主播意識到了墳土的作用,已經有更多人在向這個方向靠近。

在這種情況下,倘若再戴上徽章,就極有可能沒辦法及時摘下了。

所以,對方權衡利弊,決定放棄這個近在咫尺的獵物。

溫簡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正準備站起身來。

但是,忽然,一陣怪異的感覺自背後襲來。

那是一種仿佛被盯上般,令人寒毛直豎的恐懼。

“?!”

溫簡言猛地一怔,扭頭向後看去。

不遠處的黑暗之中,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

他的麵容慘白,像是糊著厚厚的牆灰,一雙麻木黑暗的眼珠緊緊注視著他,雖然彼此間隔著的那層薄膜從未消失,但是,溫簡言卻能夠非常確切地感受到一點:

對方在看自己。

“——!”

溫簡言尖銳地倒吸一口氣,猛地後退一步。

怎麼可能?!

在那瞬間,溫簡言回想起,先前在上大巴之前,對方那仿佛無意識間撇過來的視線,在他的身上掃過之後很快收回——

那並非錯覺。

而是偽裝。

泥瓦匠緩緩地咧開嘴,露出一個陰冷的微笑,那粘膩的視線緊緊地纏繞在溫簡言的身上,緩緩地將他從頭到腳舔舐了一遍:“你可真讓我等了太久。”

“這一次,你可終於落單了,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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