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九章.無法傳達到的聲音(4000字)(2 / 2)

宛若能夠刺破空氣一樣的兼定,狠狠地刺入身後的怨靈。

這是一個短發女性怨靈。

她青白的麵容扭曲,嘴巴邊緣滴落烏黑的液體,鋒銳的手指正對著北川寺的腦袋,隻差一步就能夠刺下來。

滋滋滋滋——

燒糊的味道再度從它的身上傳出,北川寺乾脆地將兼定抽出,另一隻手將其拉過來,右手帶著兼定一橫。

伴隨著這輕描淡寫的動作,對方的頭顱高高地拋飛。

無頭靈體倒下,對麵的飛騨真那滿麵錯愕。

“你似乎有什麼能力能夠屏蔽神樂鈴的感知。”北川寺將沾滿烏黑液體的兼定一甩。

烏黑血痕甩在地麵上,拉出一道猙獰的痕跡來。

北川寺站在背光麵,整個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看不清楚。

事實上北川寺從來都沒有相信過飛騨真那。

她的身世不管再怎麼淒慘,北川寺也從來沒有相信過她。

畢竟飛騨真那會將人毫不留情拉入靈域中殺死。

就算她生前確實殘存了一些人類的一些善良麵,但那些都已經消散殆儘了。

站在北川寺麵前的,隻是一個怨靈而已。

而麵對怨靈,北川寺需要做的就是——

兼定在指間閃爍著寒芒,飛騨真那隻是看一眼就渾身打顫。

看來她的確殘存著人類的智慧。

但說到底心性還隻是個小女生,隻能進行一些蹩腳的偷襲。

在北川寺的目光下,飛騨真那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她淒厲地叫了一聲就要融入牆壁當中逃跑。

但是——

滋滋滋。

燒焦的氣味再度傳出,飛騨真那這才發現,自己的房間中竟然不知不覺中被北川寺以死氣整個覆蓋了。

所以才說飛騨真那是小孩子心性。

北川寺暗暗搖頭。

已經對她那神出鬼沒能力有了一定理解的北川寺,這次肯定是不會再讓她那麼簡單的逃跑了。

從一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北川寺就已經在暗中用死氣覆蓋整個房間的牆麵了。

天花板,牆壁,包括窗戶,都已經被死氣覆蓋,飛騨真那根本無法再像之前那麼簡單離開。

隻要飛騨真那出現,一切就已經結束。

飛騨真那想要博取同情,北川寺也同樣在為除靈做準備。

北川寺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如此。

根據北川寺的觀察,飛騨真那本身似乎沒有什麼戰鬥力。

她的難纏之處在於對鏡中禾木公寓的掌控力。

飛騨真那能創造出阻擋兼定的鏡麵,還能掩蓋其他怨靈的氣息,要不是西九條可憐無聲無息提醒了北川寺,說不定他還真會著道。

啪嗒。

皮球從飛騨真那的手掌中滑落,身為怨靈的她雙眼中竟然湧出烏黑的淚水。

“不要”

她向後退去,滿麵恐懼地看著提刀過來的北川寺。

“真那不想死”

看著她的模樣,北川寺卻不為所動,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飛騨真那不斷後退,接著跌倒在地。

在她身後,是以死氣覆蓋著的牆壁,在她身前,是麵無表情的北川寺。

她注視著北川寺,怨毒地喊叫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都是真那?”

“媽媽每天都抱著真那哭,但是真那知道,她的目光永遠隻看著父親。”

“可是爸爸每天都在工作,每天每天每天都在工作!”

她雙手不斷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頭發連帶著頭皮一起扯落,烏黑的液體沾滿她的手掌,她的眼珠不正常地轉動著,聲音有些呆滯。

“千鏡互濟會創立起來了,爸爸應該高興了吧?”

“真那可是教主喔。”

“再誇誇我吧爸爸”

啪嗒。

北川寺站穩,手中的兼定高高地揚起。

飛騨真那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直到這個死後都滿是對這個世界的怨恨。

飛騨真那沒有過完整的童年。

飛騨真那從開始到最後都隻是一個人。

最終也是要一個人繼續走下去。

我討厭媽媽,在她的目光中,永遠都看不見我的影子。

我討厭爸爸,討厭他永遠都辦不完的公務,連抱抱我的時間都沒有。

我討厭貪得無厭的信徒。

諸多的念頭在靈體之中翻騰。

可奇怪的是北川寺的匕首卻遲遲沒有落下。

飛騨真那睜開雙眼。

發現在北川寺身邊正趴著一個人,不斷地掙紮向她這邊爬來。

他的腦袋上插著鏡片,中年男性的臉已經完全變形。

“爸爸”

飛騨真那身子顫抖。

她能夠操控禾木公寓中的大部分怨靈,更是能借助禾木公寓將怨靈們複活。

同樣的,隻要待在禾木公寓中的怨靈,就應該聽從她的命令。

飛騨真那一直怨恨著自己父親,更是不允許身為怨靈的他踏入這個家一步,如果進入飛騨家的話,他的靈體會被一層一層的剝落。

可是——

漆黑的液體從眼眶中滲出,飛騨真那看著已經化作怨靈的父親。

他由於踩進這個家,變形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眼珠懸落在外。

雙腿更是已經融化一半。

地板上拖著刺眼的烏黑血痕。

滋滋滋的響聲不絕於耳,變形的聲音表示著這個怨靈究竟受著多大的苦痛。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斷地向著飛騨真那爬過來。

北川寺站定,心中也有些觸動。

正如前麵所說,這個房間所有的地方都被死氣所覆蓋,自然也包括門口。

那可是怨靈的天敵。

看飛騨安現在的樣子,也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人的思念,竟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北川寺手中的兼定一頓,隨即他將其翻手收納入手底,靜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在飛騨真那滿麵漆黑淚痕的表情下,竭儘全力的飛騨安終於來到她身邊。

“啊啊”

飛騨安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

隻能對著她伸出如蠟油一般溶解一半的手掌。

“爸爸”飛騨真那掙紮著將身子挪動過去。

飛騨安的手掌搭在了飛騨真那的小腦袋上。

他動作輕柔地揉了揉飛騨真那的小腦袋,接著還想伸出另一隻已經近乎消失的手臂

飛騨安似乎想要抱一抱飛騨真那。

然而——

這一次的手掌,卻再也沒有抬起來。

飛騨安自下半身已經全部溶解的靈體停止了活動,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

飛騨真那才真正撕心裂肺地叫喊出來。

可不管她所叫喊的究竟是什麼內容,都已經無法讓飛騨安聽見了。

這一次,他的靈體真正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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