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恢複了冷靜。
北川寺說得對,不管她現在采取什麼行動,對於北川寺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損失不了什麼。
根本就沒有讓他投鼠忌器的東西存在。
至於你說伊晦姐妹?
就算用這兩個巫女候補威脅北川寺又能怎麼樣?她不可能動手殺掉她們之中任何人,因為無論如何都需要一人來進行禦神之木的儀式。
在這種格外複雜與憋屈的心境之下,伊晦奈落不得不點頭同意北川寺的提案了。
相信他能夠處理地靈,暫時不動用伊晦姐妹其中一人當做祭品。
“謝謝奈落小姐的理解了。”
北川寺多少還是感謝了一句。
“”伊晦奈落隻是盯著北川寺手裡麵握著的死氣大錘,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向後退了幾米,過了好一會兒才調整好心態,伸出手指向身側的大門。
“進入其中第一條長長的甬道便是手之甬,我希望北川法師不要說大話,到時候弄得我們全軍覆沒。”
對於伊晦奈落的冷言冷語北川寺並不在意。
要不是需要她帶路,北川寺早就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兩錘子了,要是不死就補上幾兼定,那還讓她有說這些話的餘地?
“謝謝你。北川法師。”伊晦居虛牽著自己的妹妹,對著北川寺感謝了一聲。
北川寺隻是擺擺手。
約定好的事情他會就會遵守,僅此而已。
見北川寺不搭理自己,伊晦奈落也是冷哼一聲,乾脆地伸出手將伊晦神社偏門推開。
按照一般的神社建築,第一時間入眼的應該是長長參道以及鳥居。
但是伊晦神社的偏門卻完全不同。
一條幽深,看不見底的漆黑甬道進入到眾人的視線之中。
這就是手之甬。
北川寺從背包中將手電取出,柱形光向其中掃射而去。
手
手
手
全部都是手!
伊晦光就居與伊晦居虛瞪大雙眼:“這是”
甬道的兩側懸掛著已經完全風乾的人體殘臂。
就如同普通肉類風乾一樣,手臂風乾後整體呈深沉的蠟黃色,乾枯的指節透著骨頭的形狀,手臂都完完全全萎縮了。
那密密麻麻的數量順著甬道的方向,直線延伸而去直到完全沒入黑暗。
兩邊的牆壁殘留著慘烈的血痕,地上也凝聚著怎麼擦也擦不乾淨的血汙。
猶如屠宰場一樣的場景讓人容易出現生理上的不適。
在這種狀況之下,伊晦奈落適時地解釋聲也響起了:
“想要通過天人試煉成為天人的普通島民從古到今都是存在著的,那個時候,通過天人的試煉便能夠提升自己家族的地位,同樣也能在那個糧食短缺的年代中獲得糧食隻要通過天人的測試,犧牲自己,自己一家人便可以獲得崇高的地位”
她搖搖頭:“但遺憾的是,天人試煉並不是那麼簡單能夠通過的,大部分的人都失敗了,隻有少部分的人成為了天人,享受特權待遇。”
殘虐、野蠻、恐怖、血腥。
這在現代人眼中看上去顛覆倫理的事情,在古代的時候,似乎完全是能夠接受的。
以一條命換取全家活下去的糧食,甚至還能成為天人,這筆買賣嚴格來說並不虧損多少。
北川寺多看了伊晦奈落一眼,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之上浪費自己的時間。
相比起那個,他更在意自己麵前擺放著的器具。
與其說是器具,倒不如更像是拷問的刑具。
沾滿烏黑血液以及碎肉的刀具散發著光彩。
在刀具底下,是一方以打磨過的木頭托台。
木頭托台中間留有一處圓形放置處。
想來那裡便是放置手臂的地方。
“在這裡要獻上手臂才能繼續前進。要是沒有獻上手臂,就必然會遭受到沉眠在神社地底‘人柱地靈’的攻擊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北川。”
伊晦奈落在旁邊說了一句。
她似乎在這個時候還執著於勸說北川寺放棄伊晦光就居亦或是伊晦居虛其中一人。
但是北川寺卻完全沒有在意地走進了手之甬。
見北川寺這副樣子,伊晦奈落也是歎息一聲,硬著頭皮跟在北川寺身後進入了手之甬。
而伊晦光就居與伊晦居虛也是死死地跟著兩人。
周圍很安靜,什麼都聽不見。
陷入了死寂的環境,讓人禁不住手腳發涼。
北川寺繼續前進著。
沾染著血跡的枕木,破損不堪的木製地板兩邊的道路之上還安置有火盆,不過現在已經不再有人使用了。
啪嗒。
啪嗒。
啪嗒。
幾個人向前沉默地走著,同時神經發散到極致。
“隻要能夠通過最後的顱之間,那麼我們也就算作通過考驗之人,地靈也不會襲擊我們了。”伊晦奈落說了一句。
然後——
她整個靈體都繃緊了!
“有什麼來了!”
黑暗中發出了急促的聲音。
仿若地麵都在顫抖一般。
在伊晦奈落、伊晦兩姐妹膽顫的目光下,從身後的甬道衝來了一個三米之高的靈體。
那恐怖的衝擊速度讓她們連連後退。
可是甬道就這麼窄,而且距離離開手之甬道還有很長一段路,要想跑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需要對方撞過來,伊晦光就居與伊晦居虛的肉體就會被撞得七零八落!
“北川!”伊晦奈落叫了一聲。
而就在她這一聲落下的同時,拎著大錘的北川寺已經從她背後走出。
他腳下一定,紮好馬步地同時,腰部發力——
重心由腰間迅速前移到手臂,接著力道也通過北川寺的手掌傳遞到錘柄之上。
呼——!!!!
刺耳的風聲跟隨著北川寺揮錘的動作。
嘭!!!!!
伊晦奈落瞪大雙眼。
伊晦居虛、伊晦光就居渾身發顫。
在她們的目光中——
碎肉與烏黑的液體橫飛。
像是卡車壓過西瓜一樣!
地靈炸成了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