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不自覺的皺皺眉頭,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幫她一把。
此時,一輛馬車經過,車裡的人聽見喧嚷聲,掀簾看了一眼,便命跟著的小廝將那乞丐給打跑了。侍女上前打起簾子,一個打扮華麗的女人走了下來。
女人手裡拿了幾塊新樣式的軟糕,笑盈盈的遞給那個小女孩,和她溫聲說話。
寒星遠遠望著這一幕,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暖意,而這又與殺人時所感覺到的暖意不同。
他放下心來,便打算回去,卻突然瞥見那個女人的臉。
她是紅翠館的楊媽媽,京城裡有名的人物,寒星幼時在紅翠館的時候見過她,所以認得。
紅翠館,那可是大魏聞名遐邇的風月場。寒星心中暗叫不好,再看那小女孩,已經拉著楊媽媽的手高高興興往轎子裡去了。
寒星不再猶豫,一個飛身,就拽著小女孩上了屋簷,再幾個淩空大步,二人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中了。
寒星聽得那女人在底下咒罵,“可惡,哪個兔崽子壞了老娘的好事!彆讓老娘逮著你!”
小女孩嘴裡還嚼著半塊軟糕,她當時並不明白,那頂轎子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寒星帶她回了席容府,或許是因為小女孩實在美麗,又或許是因為席容炎最近殺戮太多,想做些不打緊的善事。席容炎最後收她作了義女,賜姓席容,名煙。
隻因那一日,街上的煙花甚是絢爛。
席容煙行了一禮,“寒將軍。”
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如同碎玉一般,玲瓏剔透,清朗潤澤。
隻可惜,她戴著帷帽,寒星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他想,那一定是極美的。
寒星回了一禮,大步離開,再未回頭。
席容煙行至門前,輕輕叩門,“父親,您找我?”
“進來。”
席容煙推開了門,屋內並無燭火,隻餘月光皎潔。
席容炎身穿中衣,立於榻前,他的臉上一半擎著月色,一半匿於黑暗,使人看不明其中神色。
席容煙邁了進去,卻又猶豫起來,他們雖然名為父女,實無血緣,何況,此時已然三更,二人見麵並不符合禮數。
“把門關上。”
席容炎的聲音極冷,容不得人反駁。
席容煙吸了一口氣,回身關門,屋中僅存的光亮瞬間又暗淡許多。
席容炎打量著她,緩步走了過來,最後在離她一寸遠的地方站住。
席容煙隔著一層半透的紗,隻覺得那氣息灼熱無比,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席容炎輕蔑一笑,跟著上前一步,手挑薄紗,露出她隱在帷帽之下的臉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
眉若玉鉤,眸含秋水,鉛華淺就,胭脂輕染,唇間一點嫣紅,宛如出水芙蓉。
她的眸子恍若星漢一般深邃皎潔,一眼過後,再難忘懷。
她很美,卻不是那種嬌嬌媚媚,柔柔弱弱的美。
她美得乾淨,純粹,動人心魄。
如月,似雪。
“世人皆道,娘娘姿容,堪稱絕色,依我之見,卻不如你。”
席容炎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他的手落在席容煙的臉頰上,甚是滾燙。
“娘娘是福澤深厚之人,煙兒不過草木之軀,幸得父親收留,怎敢與之相較。”
席容煙在說“父親”二字時,刻意放緩了語調。果然,席容炎看她半晌,懨懨收了手。
“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父親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