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侯爺的?”
半晌,宋蓁才從麵前一堆晃得她眼花的奇珍異寶,各式頭麵裡回過神,看向陸良問道。
“現在是夫人的了。”陸良恭敬的回道。
“他哪裡來的這些?來路正嗎?公有的還是私有的?”
下意識的她問了一聲,隨即覺得不妥,她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養兵不是很費錢嗎,侯爺怎麼還收集這麼多珍寶。”
宋蓁的爺爺也算一個收藏家,在她小的時候,還經常帶她去各大拍賣行,她也算見過不少的古代珍奇,至於原身,不論是在宮內,宋家,李家,見識得都不算少,可陸慎這一堆東西裡,她卻鮮少見到。
準確說,是見過同一品類,卻沒有現在看到的那般稀有,就玉石來說,箱子裡的無論是水頭,形狀,大小,切割的完整度都是世間絕無僅有的,比之現代的切割工藝出來的不差分毫,彆的玉樹,珊瑚,各色寶石……也差不多如此。
陸良聞言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但他一向是穩重的,很快就忍住了自己神色上的變化,如常回複道:“養兵雖費錢,但這些年侯爺都是以戰養戰,加上侯爺手下能人也算多,賺幾個養兵的錢財還算容易。”
這話說得,讓人莫名嫉妒!
誰讓她就是個廢物,不管什麼公司到她手裡都是不虧不盈,遇到重大項目還需要老爸補貼的那種……
“哦。”
“嗯,不過侯爺一向喜歡低調,加上靖武侯府已經足夠惹眼,是以外人都不知曉此事。”想了想,陸良又補了一句,也透有一絲提醒的意味。
明白,裝窮嘛!
“侯爺的做法是對的。”宋蓁點了定頭。
“那替我謝謝侯爺了,這些東西,我很喜歡。”
既然送給她了,她就不會客氣,她就喜歡這些亮晶晶又值錢的東西。
“不過這個銀票,你拿回去還給侯爺,買糧沒花這麼多錢,何況我還分期付款的呢。”
財不露富的道理,經曆過兩次差點被綁架的宋蓁可太明白了,光陸慎掌管的兵權就夠讓各方忌憚了,要再有錢,那離被人拆解也不遠了。
是以哪怕她手裡握著大夫人給的大筆嫁妝,她也沒想和錢家立即結清糧款。
本著裝窮的心思,就和錢老夫人提了下分期付款的事,沒想到她竟然想也沒想就同意了,看得出來對那老來子是真的很在乎了。
“分期付款?”
陸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略一想又明白了,不由真心誇讚道:“夫人聰穎。”
被誇了,宋蓁心裡不免有幾分不好意思,她也是沾後世的光呀,趕緊虛心道:“哪裡,哪裡,這法子也不是我想到的,做夢,做夢夢到的。”
提到做夢,宋蓁心情又低落下來,也不知道夢裡的是不是真的……
她印象裡的爸爸,疼她,愛她,卻絕不會因為任何事消極度日才對。
希望那個夢,真的隻是夢一場,是她太過擔心,無端生出來的。
“那也是夫人心有所想才能夢到。”陸良又恭維了一句。
“不過這銀票夫人還是先收著吧,等這幾日侯爺忙完軍營的事回來,您可以親自交給他。”
“哦,也行。”宋蓁回過神,勉強緩了緩神色,點頭應道。
——
接下來的幾日,陸慎忙著選址、搭建營地,都沒有回府。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現在每次不歸除了派人回來和宋蓁說明情況外,還都令人捎帶了賠禮回來。
最初兩日是珠串一類的首飾,後麵她提了一嘴換點彆的,又改成了吃食,福緣樓的醬鴨,聚全樓的招牌菜,寶和齋的糕點……味道都不錯,宋蓁還挺喜歡的。
她現在對陸慎吧,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生氣吧,那是早就沒有了。
畢竟她和原主個性,行為都太不符了,還知道了那樣的機密事,若她是陸慎,她也會懷疑。
但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被潑了一盆冷水。
那日他說沒感覺的話,她真的有些傷到了……
若是後麵陸慎沒有因為和離書跑回來,她可能真會考慮和離,搬去莊子上住。
那批糧食,隻不過是她給陸慎交的保護費,打算從他那裡整幾個會武的人手。
但他那天回來,那一番承諾和表現後,她的心又很沒出息的搖擺不定了……
美色惑人!
特彆是她還沒細細品嘗過,實在是舍不得就這麼丟了。
算了,先就這麼湊合吧!
左右他又不經常回府,還能時不時收點賠禮,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好。
日子一晃便到了小年前兩日。
這日一早,宋蓁收到宋府送來的一封信,是大夫人派人送來的。
信裡說,宋翊已經好了很多,傷患的炎症已經消下去了,有些地方開始在結痂了。
另外她已經將青霜黛色的家人都給她送去她在京外的嫁妝莊子裡了,怎麼安排,隨她做主。
還有就是用鐵鏽害宋翊的凶手找到了,出乎意料的並不是已經離府的素錦,而是大老爺身邊的宋書。
在大夫人將鐵鏽一事稟告給宋閣老,宋閣老要求徹查此事後沒多久,宋書就留下一封告罪信.自.縊了。
信裡說,他之所以害宋翊,是因為兩年前宋書偷偷多看了宋蓁兩眼,被宋翊發現後,甩了他一頓鞭子,他為此懷恨在心,才想借這次宋翊受傷施以報複。
由於宋翊打宋書鞭子一事確有發生,這事便這般蓋章定論了。
但大夫人並不相信這個結果,又悄悄派人去查了番宋書和素錦,從各自相熟的人的言語談論中,發現一件隱秘的事,宋書和素錦似乎在一起過。
隻可惜,如今宋書已死,素錦也不知具體去向,已經無從印證此事。
宋蓁看到這裡,輕吸了口氣,也不算太意外,畢竟以宋菱的性子,沒有把自己全部摘出去的萬全之策,她不會輕易動手。
宋蓁勉強寬慰了自己一把,又繼續往下看信。
大概是為了不讓宋蓁擔心,大夫人後麵沒再提宋翊的事,而是和她說了說宋王氏和宋菱最近發生的稀奇事。
宋王氏名下的鋪子,最近莫名遭到了近乎慘烈的打擊。
先是租用的店鋪,酒樓無端被奪,牽扯的還多是和宋府有私仇的人家,之後幾個賺錢的綢緞鋪子也出了事,貨源突然被人中斷,訂貨商還上門催貨,要求賠付違約金……
宋王氏最近愁的焦頭爛額,連日常的請安都免了。
最後是關於宋菱的。
宋菱不知道抽什麼瘋,囤了大批米糧,還以高於市價兩成的價格從京城各散商那裡購了一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