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不能去找彆人(1 / 2)

雪下了一日一夜, 院中地麵已經鋪滿厚厚一層。

銀白的臘梅樹上也都包裹上了一層厚雪,染著雪意的花朵在陽光折射出耀眼的晶瑩,枝上墜有的大紅點綴也被落上厚雪, 有些雪甚至凝成了冰,隻能隱隱見那一點紅, 一點一點的豔紅點綴……算是一片雪色間難得的斑駁。

今日是正月初一, 也沒人打掃院落, 院中十分安靜,隻偶爾響起幾聲自府外相鄰幾家沒有禁煙花爆竹的人家家中放爆竹的聲音。

廊下, 黛色已經是第二次端水走過, 到了寢屋,她沒進去, 站在外等了一會兒,很快, 又紅著臉端水跑開了。

布置得喜慶,紅意彌漫的屋內, 暖室香濃。

轉過紅木雕花落地的屏風,大紅的輕紗帳幔中,宋蓁仰頭望著頭頂的帳頂。

她不知是剛被響起的一聲爆竹聲驚著了太暈眩, 還是那紅帳頂的顏色太刺眼, 她總覺得眼前那道紅意似浪一般,一陣又一陣的在翻滾。

最後,她微一咬牙,俯身緊緊抱住了男人:“陸哥哥, 你饒了我吧。”

“求你......嗯?”

“寶寶”

男人略帶隱忍的暗啞顫音隨之響起。

宋蓁身子輕顫一下,她徹底鬆下心神,倒了回去。

“陸哥哥, 不會再毒發了吧,不然我當真要沒了。”

正在勻息的陸慎聞言,垂眸看向懷裡的人,此時她唇瓣紅豔得過分,嘴角邊紅痕漫布,眼圈泛紅,眸中晶瑩閃爍,微翹的眼尾帶著幾道不淺不深的淚痕。

陸慎看著,手指輕劃過她的唇角,滿布血絲的眼裡儘是心疼和憐惜:“你先休息,彆管我了,我沒事,嗯?”

這一刻,陸慎再次後悔帶她去見了鶴老。

鶴老那句醫囑,宋蓁真的是拿了命在執行。

從開始她熱情的替他解毒,到後麵他不忍心躲進盥洗室,她疲憊不支依然追了進來......

她全身心,滿心滿眼裡都是他,這樣的她讓他動容,讓他歡喜,也讓他再不能抑,徹底崩了意誌力。

到最後,陸慎已經說不清是那毒蠱惑了他,還是到底是她蠱惑了他。

“可是,”宋蓁聞言,卻依然猶豫。

“沒有可是,聽我的,嗯?”陸慎聲音依然低柔,語氣裡卻難得的對她透出了不容拒絕的意味。

“好吧。”宋蓁勉強應道。

她不應也沒法子,她現在已經困得眼皮在打架了,渾身也酸疼得厲害,鶴老的那兩瓶藥,外敷的,內服的,都被她用光了,她好像確實是無計可施,需要休息了。

鶴老的任務,她果然是沒法子完成啊。

想到這兒,宋蓁滿身心都是疲憊,想到後麵還有那麼多天,她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但若讓她將他推給彆人,那她...寧願守寡。

對,她就是黑寡婦,就是這麼霸道。

想到這兒,她又有些睡不著了,抬眼看向男人:“陸哥哥。”

“嗯?”陸慎視線一直沒移開過她,看她方才垂下卷翹的長睫出神,以為她累了,沒舍得出聲打擾她,不想她又抬眼叫了她,不由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就算,就算我體力不支,你可以用彆的方法,但是,不能去找彆人。”

宋蓁說到這兒,泛紅的雙眸突然凶起來,就似隱怒未發的兔子:“不然你就再也沒有本寶寶了。”

“胡說什麼?”

陸慎氣道,他溫和的眉眼瞬間斂下。

大概實在氣不過她對他的不信任,他忍不住抬手想去擰一下她臉以示懲戒,但看著她臉上明顯的疲憊,他到底不忍心。

他輕吸口氣,最終隻是輕撫了撫她的臉,替她順了順散在臉上的發,指背掃過去輕拭了拭她鬢角的濕意:“睡吧,隻有你,沒有彆人。”

得了男人這句保證,宋蓁終於撐不住了,體力不支的她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沉沉的睡過去了,總之,眼皮是重重的闔起了。

陸慎看著睡著後的人,那雙瀲灩粲然的眼闔上,少了幾分奪目的嫵媚,多了幾分乖意,眉眼間依然嬌妍,紅豔得過分的菱唇輕易能勾得人動念。

其實,她才是他的毒......

陸慎攬著她的手輕收了幾分力,又俯身去愛憐的吻了吻她額頂。

想到她藥已經用完了,還要去鶴老那一趟,他又輕輕的放下她,拿過一旁的衣衫,去了盥洗室。

也不知鶴老配的還有沒有,若是沒了,如今鶴老閉關在醫室,要將人弄出來給配藥,隻怕有些麻煩,想到這兒,陸慎眉心輕攏起來。

不管如何,他還是走一趟好。

鶴老的藥,實在比江寅準備給軍中將領家眷的那些好太多,有了更好的,自然就該儘最大可能給她更好的。

——

這廂百媚千嬌,惹得人百般千般的想法去憐她,愛她......宋菱的日子卻痛苦得難熬。

那日魏暨自宮內將她帶回來後就沒同她說過話,也不進她屋,連昨晚的年飯,宮裡沒讓她去,他也沒替她求情,這便罷了,連一聲寬慰安撫也沒有,甚至到晚上守歲,他也是不知去向。

對她來說,得不到丈夫的憐,無疑就是天塌了,加上她惹了宮裡的怒與嫌,重重打擊下,她病得是越發重了。

可便是病重,她也沒法閒著,太後安排下來的施粥的任務並不容易。

宋蓁那借花獻佛買來的一萬兩銀子糧對這樣一燒錢的善舉,幾乎是杯水車薪。

她又是個心大的,要做就想做到最好,做到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投入自然就大了。

她倒是不缺糧,但她缺錢......她的商船被毀了一條,海上那一塊的損失不提,光商船她就得重新花巨資購置。

以及前陣她所有商鋪遭到的惡意打壓,如今借著成王府及寇家的勢她平了下來,可寇家那裡的謝禮,還有重振商鋪的流動資金,哪哪都需要錢。

這就不得不需要好好籌謀一番了。

“初八的宴會名單可擬好了。”藥味還沒散去的寢屋裡,宋菱輕咳一聲,啞聲問著她的婢女芳芩。

“擬好了。”芳芩聽到她咳,又忙將手裡的茶遞給了她。

宋菱卻是沒接,她擺了擺手,又繼續道:“嗯,那這幾日就該準備起來了,過幾日來得都是京中有名有勢的閨秀,切萬不能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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