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氣,忍不住將頭埋向了宋蓁修長雪膩的脖頸,幽淡的軟香縈繞進鼻息,他躁戾的心緒才終於得到些許緩解。
聽到她的話,他心頭兀地一澀,他又攬緊了她一些。
片刻後,他抬起頭,伸手取過桌案上,他畫了許久,終得了一張的畫。
看著上麵那個和當年那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有個□□分像的素描,他唇動了動,啞聲道:“這是我母親。”
“這......”
宋蓁聞言,愣了一刻,她近乎小心的看了陸慎一眼,才輕輕的自陸慎手裡拿過了那幅用毛筆勾勒的素描,畫上的女人麵貌絕美,隻是衣衫破爛,神情麻木,一雙眼看得人尤為壓抑。
宋蓁知道,這不是執筆人畫工不好所致,偏偏是畫工絕佳,才將他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幕儘數展現了出來。
“我以為多年過去,我已經忘了她的模樣,但今晚驟然聽到相關的消息,我腦中竟是忽然清晰浮現出了她的樣子。”
“她......”
宋蓁張了張嘴,竟不知該怎麼問才能不碰觸到陸慎的傷痛,猶豫許久,她舔了舔唇問道:“她叫什麼?是個怎樣的女子?”
實際宋蓁更想問,她對他好嗎?
她最在乎的,隻是他曾經是否被母親善待過。
“她叫賀綰。”
賀綰!
宋蓁眼裡瞳仁微睜,書裡太後等不及讓成王繼位之際,似乎就安排了一位名賀綰的女子去到皇帝身邊。
那女子麵貌絕美穠麗,據描述和當時已經去世的李貴妃有三分相似,卻比李貴妃生得更婀娜惑人,久未碰過妃嬪的皇帝在宴席上一見後,便順從太後的意留在了身邊。
卻不知,那女子身懷奇毒,她的毒能讓人從此食髓知味,再不能離,兩人在一起後短短三個月,皇帝就全身潰爛死了。
比太後預估的去世時間更早,以至於她都沒來得及召回在外救災的魏暨,隻能壓著皇帝的死密而不發。
會是同一人?
不,應當不是同一人,隻是陸慎的娘和皇帝肯定有關......
宋蓁似乎隱隱摸到了陸慎前世黑化的根源所在,她手心漸漸發涼,心口抽緊:“還有呢?”
陸慎說出那個名字後,心裡竟忽然鬆了鬆,再聽到宋蓁問,他也沒那麼難以開口了:“據說是個才華橫溢的女子,”
說到這兒,他停頓一刻,似自我評判的低語道:“也是個傻女子,可憐人。”
“傻到隨意聽信一個男人的花言巧語,無媒無聘,就奉獻出了自己,導致未婚先孕,同父母一道離家尋夫,卻不料落入賊手......”
這樣一個傻女子,卻也為了他苦苦掙紮苟活了幾年,讓他連恨她,怨她的資格都沒有。
讓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存在才是讓她承受那般慘痛結局的根源。
陸慎閉了閉眼:“是我害了她。”
他就是罪孽本身,他身上留著肮臟的血,同那個背棄了他生母,如今還覬覦他愛人的肮臟男人一樣的血,若是可以,他寧願此刻將渾身的血液抽儘。
“若非懷上了我,她不會家破人亡,不會被人擄走,更不會不堪受辱自縊……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人。”
“我不許你這樣說。”
聽到陸慎說的,再結合書裡描述的,電光石火間,宋蓁終於把一切串聯了起來,她伸手捂住了陸慎的嘴。
“人是選擇不了出生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做出代價,放縱的後果應該由放縱的人來承擔,而不是由弱小,沒有選擇的你。”
“受到不公平對待,最無辜的人是你,沒有人有資格怪你。”
宋蓁說著,通紅的眼裡罕見的起了恨:“我會陪著你,去討回你失去的應得的一切,讓該付出代價的人的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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