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政府那邊警告您了?”
宇智波美琴坐在書房內, 她對麵坐著泉奈, 兩人麵前放著茶碗和丸子, 但兩人都沒動手。
旁邊的紙門被拉開,遠處是草坪和山林,小型山岩和湧動的泉水, 風景秀麗, 稍遠一點的地方, 左文字一家兄弟三人在散步,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麼溫馨美好。
宇智波泉奈雙手攏在袖子裡, 他微微側臉, 奧摩多此刻正值盛夏, 金色的陽光灑落下來,到處都是明亮耀眼的光斑。
翠綠色的林木在微風中搖曳著, 有鳥鳴聲在翠葉中響起。
他對麵的宇智波美琴低著頭,女子穿著雪色打褂,上麵印染著綠色竹葉花紋,裡麵穿著天青色和服, 腰間纏著鵝黃色繡山茶花的腰帶。
她那一頭黑色長發綰成發髻垂於腦後, 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秀美的麵容,此刻美琴垂眸不語,臉上流露出憂傷的神情, 就好像畫卷中美麗高貴的姬君, 讓人恨不得抹去她眉宇間的輕愁。
泉奈看著遠處, 小夜左文字似乎被一簇花叢吸引, 繼而揮手招呼另外兩位哥哥過去一起看,江雪左文字立刻湊了過去,宗三左文字慢吞吞地走在最後,不明所以的人看了還以為他才是左文字家的大哥。
直到左文字三兄弟的身影消失在花叢之中,泉奈才收回視線。
他看向麵前的女子,淡淡道:“大致和我說一下你的想法吧。”
宇智波美琴沉默良久,她才道:“奧摩多群山內生活著很多動植物,又緊鄰著奧摩多國家公園,我就打算成立一個奧摩多動植物環境保護組織。”
泉奈瞬間明白了美琴的想法。
想要進入政府部門工作,方法有很多。
比如考公務員,或者考入大學成為某些特殊崗位的製定培訓員,再或者走後門讓家裡人幫忙安排,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成為政府部門下屬的臨時工。
雖然被稱為臨時工,可既然是政府招聘的臨時工,工資和福利待遇還是有保障的。
若是工作時間長了,和一些正式編製內的員工達成很好的關係,也許就能從臨時工轉入正式編製,進入體質內。
但是這些辦法都不適用於美琴。
宇智波美琴不可能去參加考試,也不可能通過政府來安排工作,她沒有足夠多的時間,讓她從臨時工轉入體製內。
那麼最快捷的辦法,就是加入某一個政黨。
然而加入政黨這種事很容易觸碰垃圾政府的敏感線,所以美琴索性自己組建了一個組織。
不管是將來與其他政黨合並,還是真的依靠這個組織加入大選,然後獲得議員席位,這都能讓美琴以最快速度進入國會的視線。
隻是垃圾政府對近代曆史的監控程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強。
畢竟就連如今很多政府高層的家族都是在這一時期發家的,他們自然不希望祖輩被人為的斷絕曆史,並影響他們如今的地位和生命。
宇智波美琴隻是剛有些許動作,政府那邊就起了疑心。
幸而她很謹慎,就算拜訪四周的住戶,也隻是用拜訪鄰居並照看莊園的理由為借口,而且泉奈也幫她敷衍了政府那邊的疑慮。
泉奈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女子,他道:“那就繼續吧。”
宇智波美琴一愣,她抬頭看向麵前的長輩,忍不住試探道:“真的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做嗎?”
泉奈看了宇智波美琴一眼,他唇角勾起,緩緩開始講述當年他被千手扉間重傷的事。
從他重傷,到開萬花筒,再到醫忍的診斷以及宇智波斑眼睛的狀況,當時宇智波和千手間的爭鬥形勢等等。
“……斑哥得到了新的眼睛,去找千手柱間約戰,後續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的比我清楚。”
泉奈說完後,他伸手端起茶碗,慢慢喝了起來。
宇智波美琴聽後麵色變了幾變,最後長出了一口氣。
她明白泉奈的意思了。
當年泉奈在發現自己雖然開啟萬花筒,儘管重傷也不會死後,卻依舊選擇了將力量和未來托付給宇智波斑,由他和千手一族魚死網破。
這番算計,哪怕宇智波泉奈最終死去,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都一無所知,就連宇智波泉奈的親哥哥都不知道自己弟弟其實用死亡算計了所有人。
隻不過儘管宇智波斑獲得了永恒萬花筒,卻依舊敗於千手柱間之手。
這才有了宇智波戰敗求和,兩族聯手建立木葉村的未來。
但如果宇智波斑贏了呢?
他打敗了千手柱間,就能挾大勝的威勢,或者和千手同歸於儘,或者再度和千手聯手,於木葉的建立中占據上風,甚至初代火影的職位都很有可能落在宇智波斑的頭上。
成則宇智波一族一飛衝天,敗則全盤皆輸。
想必宇智波泉奈死去時,也沒想到千手柱間打敗了宇智波斑後,沒有下殺手,反而寧可自儘也要兩族聯合吧。
若是宇智波斑戰死,宇智波一族再無可以抗衡千手的強者,在火之國無法生存的話,也可能遷徙回雷之國?
這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可以說,宇智波泉奈算錯了兩點,第一,他的兄長宇智波斑還是敗了,第二,千手柱間對於兩族聯合的決心。
宇智波美琴抿唇,麵前這位長輩將過去的謀算說出來,其實是在變相提醒她。
不管謀算什麼,都要儘可能的隱秘,並做好一切偽裝和借口,哪怕是親兄弟都不能說出口。
同時一旦下定決心去做了,就拋棄一切無謂的擔憂和那點優柔寡斷吧。
已經決定要踏入修羅道,還講什麼道義和信念?
她甚至做好了拋棄生命的準備,還怕失去更多嗎?
想到這裡,宇智波美琴露出笑容。
她彎腰執壺,為泉奈倒茶後,恭敬地俯身拜謝:“多謝您的教誨,我將銘記於心。”
泉奈看到美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左文字他們三兄弟就拜托你照顧了,之後本丸其他付喪神都會來這裡輪流修養,還要你多多費心。”
宇智波美琴輕笑起來:“這是我應該做的。”
泉奈又問了問宇智波們的學業和生活情況,宇智波美琴說:“已經通過政府方麵安排到了東京諸多區的學校內,雖然孩子很多,但因政府分開安排,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泉奈又道:“訓練跟上了嗎?”
宇智波美琴點頭:“您放心,這邊放學時間很早,就算參加社團活動,回來時也不過六點,完全可以再修煉幾個小時。”
“注意因材施教。”
泉奈說:“如果有擅長學習的孩子,就讓他們好好學習,打下堅實的社科基礎。”
兩人又聊了一會,眼瞅著中午了,美琴邀請泉奈留下來吃飯。
吃飯時並沒有太多人留守,畢竟孩子們都去上學了,中午不回來,隻有泉奈、美琴以及兩個來這裡休假的契約者。
左文字一起出去野炊了,也沒回來。
吃完午飯,泉奈又小睡了一會,這才離開。
泉奈離開後,美琴坐在書房裡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傍晚,房間的門才被拉開。
宇智波止水下班回來了。
“美琴嬸嬸,我回來了。”
宇智波止水身材頎長,麵帶微笑,溫潤如玉,西裝男都曾大力吹過宇智波止水,可見這廝的氣質是多麼柔軟。
然而此刻的宇智波止水麵色嚴肅,眉心緊蹙,眼中滿是不確定和擔憂。
“你回來了。”美琴側臉,她露出笑容,眉眼間滿是慈和:“辛苦了。”
宇智波止水沉默了一下,他走進來後反手關門,然後坐在宇智波美琴麵前。
美琴微笑地看著自家後輩子侄,笑而不語。
宇智波止水抿唇,他從懷裡取出一疊文件,放在了宇智波美琴麵前。
宇智波美琴眼中笑意加深,她伸手拿起這疊文件。
文件內容不長,但裡麵的內容卻非常重要。
如果泉奈在這裡,就會發現這份文件居然是他辦公室資料櫃內的機密文件。
趁著今天宇智波泉奈來奧摩多,宇智波止水竟趁機進入了泉奈的辦公室。
泉奈位於審判大樓的辦公室自然是有鎖的,隻不過這種鎖根本擋不住有心人,所以泉奈還在門上設立了一層結界。
然而這層結界是利用寫輪眼設立的,以前垃圾政府這邊沒有宇智波,自然能攔住有心人,可如今宇智波止水就在同一棟樓裡工作。
甚至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沒什麼,宇智波止水完全可以說是奉泉奈的命令來這裡取東西。
所以宇智波止水翻找文件時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拿出文件後飛速用寫輪眼複寫了一份,原件放了回去。
宇智波美琴飛速看完文件,臉上笑容不變。
她放下文件,笑著對止水說:“真是麻煩你了,幫了大忙。”
宇智波止水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子,他忍不住道:“嬸嬸,您想做什麼?”
美琴沒有回答,而是笑著說:“止水,你在政府那邊做的如何?工作還順利嗎?”
宇智波止水張張口,他突然發現麵前的美琴嬸嬸不愧是當初族長的妻子,這副什麼都不說還打探任務內容的樣子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
他歎了口氣:“美琴嬸嬸,若是叔祖爺爺知道了,他……”
“他不會說什麼的。”宇智波美琴突然打斷宇智波止水的話,她依舊微笑著:“他是一位宇智波。”
“哪怕您會做危害他的事?”宇智波止水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
宇智波美琴輕笑道:“止水,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可能危害那位長輩?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宇智波止水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他覺得哪怕離開了木葉,哪怕離開了那個世界,他依舊無法逃脫宇智波這個旋渦。
宇智波止水離開後,美琴拿起麵前這疊資料,重新起來。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名字上,島崎刹那。
這是宇智波泉奈下一個任務目標的軟肋,如果能在此之前做些什麼,也許那位軍服公主就會為自己所用。
宇智波美琴露出了一絲微笑。
宇智波泉奈之所以將目標定為軍服公主阿爾泰爾,是因為阿爾泰爾特殊的能力,森羅萬象。
擁有這項能力的阿爾泰爾可以自由地傳送時空,宇智波泉奈需要這項能力脫離垃圾政府的掌控,而她也需要這項能力回木葉村報仇雪恨!
宇智波美琴垂眸,宇智波泉奈一定知道那個世界的時空坐標,想必他也不會反對告訴自己坐標。
現在就看自己的謀劃了。
她仔細收起這份文件,心裡滑過垃圾政府對於維護曆史的條例和一係列隱藏的潛規則。
理論上來說,未來之人是不能改變過去的,可小範圍的曆史波動卻無關緊要,因為世界具有修複性,她隻需要踩著底線前行即可。
想到這裡,宇智波美琴起身,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
既然宇智波止水都回來了,那麼自家的小宇智波們和小契約者們也該下學回來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撫養者,她總要多關心一下孩子們的成長啊。
比如一些網絡論壇和新鮮流行的事情啦~
宇智波泉奈雖然不知道宇智波美琴做了什麼,可等他回到自己辦公室,推開門的瞬間他就知道有人進來過了。
除了宇智波止水,不做他想。
泉奈在自己辦公室轉了一圈,有些痕跡在寫輪眼的注視下清晰可見,他打開櫃子,取出了宇智波止水看過的那份文件。
泉奈挑眉,他抖了抖文件,沉吟片刻,還是將文件放了回去。
也罷,讓他看看美琴能做到什麼地步吧。
說起來,他還不知道宇智波美琴開萬花筒後獨有的術是什麼呢。
泉奈笑了笑,反手關上櫃子,轉身準備下班。
就在此時,酒井大漢給他打電話,告訴了他關於鶴丸國永被賣了又被收繳並再度還回來的事。
泉奈不以為意。
反正他在鶴丸國永身上下了一個幻術種子,隻要那廝敢重啟副業,自己就會碎掉。
如果能用鶴丸國永解開今劍的心結和偏執,那就不枉費他先留下這把刀。
而且下班回家還能有一振新刀,豈不美哉?
就在泉奈打算回本丸時,aber來找他了。
“喲,缺錢缺的隻能賣刀的boss,我來給你送刀了。”
小丫頭笑嘻嘻地調侃泉奈,並讓身側的山姥切國廣交給泉奈幾個盒子。
泉奈挑眉,他看了看盒子,又看向aber:“這是之前分給你們二大隊的刀吧?”
aber笑著點頭:“沒錯,之前分來的付喪神都分配下去了,但總有幾把刀比較挑。”
她指著其中一個盒子說:“比如這把是同田貫正國,他就希望自己的主人比他強才行,滿級刀,作戰經驗豐富,雖然我這邊的契約者也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可我們的經驗都適用於小規模複雜型作戰,不擅長正麵硬懟,所以始終沒人要。”
“還有這振壓切長穀部,雖然好幾個契約者都收留了他,可最終還是放棄了,他的性格非常糟糕,彆人壓不住他。”
“還有這振大典太光世,雖然是稀有刀中的稀有刀,實力也很強,但正因為太強了,他居然會主動吸收審神者的靈力,審神者很容易被吸成人乾,也沒人敢要。”
“這振厚藤四郎有點毒舌,三言兩語就能激發人心中的殺意,也是有天賦的家夥。”
aber林林總總地介紹了一堆:“我大致挑了這麼幾把問題比較嚴重,我這邊沒人要的刀過來,您要是覺得能用,就帶回去吧。”
泉奈唔了一聲,他苦笑著搖頭:“要是在昨天之前給我,我一定很高興,不過我這邊已經撈出博多了,並且給本丸那些家夥放假了。”
aber一愣:“那你家三日月宗近乾嘛還將鶴丸國永拿回去了?”
泉奈沒好氣地道:“可能是想借著鶴丸國永解開今劍的心結吧。”
aber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這麼大方,留著那把鶴球,不過你小心,萬一被苦主發現就麻煩了。”
泉奈漫不經心地道:“放心吧,我在鶴丸國永身上下了幻術,沒人能發現問題的。”
aber微微眯眼:“你是想做什麼嗎?”
泉奈摸了摸下巴,想起鶴丸國永,想起美琴的言語以及止水的小動作……他不置可否:“再說吧。”
aber笑了笑,這才點點頭,不說什麼了。
泉奈抱著四個盒子回本丸,一回去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付喪神在陪著今劍玩耍。
三日月宗近坐在回廊上喝茶,看上去鬆了口氣似的。
一看到泉奈回來,三日月宗近立刻放下茶杯,笑著迎了上來。
“您回來了?”
泉奈嗯了一聲,歌仙兼定主動上前接過泉奈懷裡的盒子:“這是您新帶回來的刀嗎?”
歌仙兼定用苛刻的目光審視著懷裡四個盒子,頗有一種全都貼上禁靈符籙和鶴丸國永塞到一起的衝動。
今劍帶著那位身材高大的付喪神過來,他笑嘻嘻地說:“團扇大人!這是石切丸!”
穿著綠色神官服飾的高大男子對著泉奈行禮:“我叫石切丸。你希望治愈疾病嗎?”
至於後半句,不等他開口,今劍就咯咯笑地說:“石切丸是神社供奉的神刀,可以驅散邪惡哦。”
泉奈聞言眼睛一亮,怪不得三日月宗近願意聽從今劍的意願,留下鶴丸國永,原來他是想換純澈的淨化刀啊!
泉奈笑著點頭:“我是團扇,歡迎來到本丸。”頓了頓,他低頭看今劍,語氣溫和地說:“石切丸是你帶回來的,以後也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今劍聽後驕傲地挺起胸膛:“放心,交給我吧!”
石切丸聽後覺得哪裡不對,他想要開口,下一秒腰間被人用肘子撞了一下。
耳邊響起三日月宗近的聲音:“沒錯,今劍是我們三條刀派的兄長,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石切丸:???
泉奈看著滿臉茫然的石切丸,不由得啼笑皆非。
他對歌仙兼定說:“將這些刀放到倉庫吧,暫時不召喚。”
歌仙兼定一愣:“不喚醒嗎?他們都和鶴丸國永一樣?”
紫發付喪神的臉色頓時變了,看著這四把刀的眼神透著殺氣,似乎在琢磨要不要趁著審神者不注意的時候直接丟進刀解池?
咦,等等,丟之前先去換一把和泉守兼定倒也不錯?
泉奈道:“不,先讓大家有一個充足的假期吧,等下一周再召喚他們出來。”
貿然召喚新刀容易引起本丸不和諧,既然都已經讓付喪神們放假了,泉奈自然不想節外生枝。
歌仙兼定聽後歎了口氣,他沒說話,抱著這些刀走了。
他剛轉過回廊,就看到廊下正坐著笑麵青江和陸奧守吉行。
這兩振刀似乎在說什麼,聽到腳步聲,他們一起看了過來。
“哎?新刀嗎?”看到歌仙兼定懷裡抱著的盒子,陸奧守吉行第一時間迎了過來:“不召喚出來嗎?”
“團扇大人說,等下周再召喚。”
歌仙兼定回答。
陸奧守吉行笑了笑,他擋在歌仙兼定身前沒讓路:“下周啊,就算不召喚出來,先看看都來了哪些夥伴唄,這樣我們也可以提前買日用品。”
歌仙兼定聽後一愣,他歪頭:“也對,不如我們一起去刀解室吧。”
陸奧守吉行笑著點頭,他反手拍了拍依舊坐在回廊上的笑麵青江,施施然地走了。
笑麵青江側臉,看著陸奧守吉行和歌仙兼定逐漸遠離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繞過回廊轉角,石切丸在和今劍玩耍,笑聲可以輕鬆傳到笑麵青江坐著的位置。
聽著那個溫和沉穩的聲音響起,笑麵青江抬手扶額,擋住了眉眼和神情。
他多久沒聽到過石切丸的聲音了?
呐,我按照你的要求,活的很好,不用擔心。
以及再次見麵,縱使我心有千言萬語,卻隻能說一句,今後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