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難得睡了一個懶覺。
日上三竿, 雖然已經醒了,但他還是鎖在被窩裡不想出來。
直到窗外傳來鷹鳴聲,隨即就聽見很有規律的哢哢敲窗戶聲,泉奈才慢吞吞地做起來。
他走到窗戶邊,推開窗, 外麵陽光明媚, 白茶就站在窗棱處。
看到泉奈露麵, 白茶發出了一聲急促的鳴叫, 似乎在打招呼,然後這頭矯健的雄鷹就扇了扇翅膀,再度飛走了。
泉奈挑眉,他低頭一看,就見樓下庭院裡, 五虎退正拿著掃把掃地。
看到審神者起床, 銀發小短刀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早上、哦, 已經要到中午了, 團扇大人。”
泉奈笑了笑,他倚在窗邊, 懶散地說:“你今日內番?”
五虎退點點頭,他仰著頭,陽光灑落在小短刀的臉上,好像在五虎退的臉上籠罩上一層金光, 看著美麗而聖潔。
他問泉奈:“您要起了嗎?要吃早飯嗎?”
這個時間的話, 再過一會就可以吃午飯了。
泉奈聳肩:“不了, 直接吃午飯。”
他對五虎退擺擺手,就離開窗邊去洗漱。
洗漱完畢後,泉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撈起頭發比劃了一下,好像長長了一點?
泉奈的發質和他哥哥宇智波斑的發質截然不同,宇智波斑的頭發是衝天炸,翹起來的發梢怎麼壓都壓不下去,就好像頭發的主人,決不妥協決不後退一樣。
倒是泉奈的頭發溫順服帖,柔軟極了,從來都乖巧地貼在脖子後麵,以至於泉奈很少會注意到頭發的變化。
泉奈自言自語地說:“要不要減掉?”
砰砰砰。
加州清光敲了敲門:“團扇大人?您醒了?”
“進來。”
審神者的聲音響起。
加州清光拉開紙門,正看到審神者手裡拿著一個苦無,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來比劃去。
加州清光嚇了一跳:“您在乾什麼?”
泉奈唔了一聲:“頭發有點長,想要剪一些。”
加州清光連忙道:“為什麼要剪掉?您這樣看著很威嚴啊!要是覺得打理麻煩,我可以幫忙!”
泉奈一愣,他看向加州清光:“威嚴?”
加州清光的眼神有些虛,他純粹是希望審神者和他一個造型。
“是的。”加州清光的心虛隻有一秒不到,他就斬釘截鐵地說:“會看著更可靠!”
泉奈頓時猶豫了,他死的時候才二十一歲,這次回去見哥哥,他好歹也要讓哥哥感覺到自己的成長吧?
加州清光看出了審神者的遲疑,他立刻上前道:“要不讓我來幫您打理一下?”
泉奈微微蹙眉,忍者是很忌諱有刃站在背後,或者靠近自己的要害之處,隻是……
他定定地看著加州清光,看了許久,看的付喪神滿頭霧水。
加州清光:“……主人?”
泉奈垂眸,隨即他揚起一抹笑容:“沒什麼,那就麻煩清光了。”
加州清光眼睛一亮,內心激動萬分,他連忙點頭:“交給我吧!”
大和守安定抱著今天的工作文件過來找泉奈時,就看到審神者坐在窗邊,他閉著眼睛,神態平和,唇角微微上挑,似乎在笑。
而加州清光跪在審神者身後,小心翼翼地攏著頭發,臉上滿是笑容,眼中透著認真和專注。
輕風吹過,似乎有陽光也隨風飄入,房間裡透著一股溫馨和暖意。
看到這一幕,大和守安定張張嘴,然後他果斷閉上,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他悄無聲息地後退了幾步,飛速離開了。
嘛,工作什麼的不著急,先丟一邊吧。
剛離開審神者居住的院落,大和守安定就看到壓切長穀部在蹲在門口長蘑菇。
“大和守殿,主人醒了嗎?”
壓切長穀部激動地看向大和守安定。
大和守安定微笑起來:“還沒,主人昨夜有點著涼,今早起的晚。”
他若無其事地說:“你不如去廚房問問歌仙桑,看有什麼熱湯之類的,也許團扇大人會需要。”
壓切長穀部一想也對,昨天是他的失誤,居然受到了那個男人的影響,而忘記照顧審神者,甚至還忘記了要找審神者彙報工作,以至於今早被很多付喪神警告!
一定要想辦法讓審神者原諒他!
本丸有規矩,早上兩位近侍會進行工作交接,壓切長穀部一大早就來到審神者的院子外等候,就是希望在工作交接時向審神者認錯,以期得到審神者的原諒。
然而萬萬沒想到,審神者今天他、他居然睡懶覺了= =
大和守安定是今日近侍,他毫不客氣地攬下了今天的工作,沒有給壓切長穀部絲毫可趁之機。
既然暫時無法在工作上脫穎而出,實力上又被壓下去,那就隻能在生活上關心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壓切長穀部雄赳赳氣昂昂地去廚房了。
看著壓切長穀部離開的背影,大和守安定露出微笑。
馬上就是午餐時間了,審神者才不會喝占肚子的熱湯,頂多吃點糕點墊一墊。
壓切長穀部並不知道大和守安定暗中給他使絆子。
他跑到廚房將事情一說,歌仙兼定立刻幫忙做了一碗粉絲湯,很鹹的那種。
壓切長穀部殷勤地端著粉絲湯,打算去找審神者,就發現審神者已經離開起居院落,來到本丸大廳內,和今日輪休的付喪神們聊天了。
泉奈的心情很好,眉眼自然柔和了許多,看在剛來本丸的壓切長穀部眼中,自然覺得審神者昨夜沒休息好,顯得很沒精神。
他連忙端著盤子上前:“團扇大人,昨天是我不對,害得您著涼了。”
壓切長穀部很誠懇地說:“您早上什麼都沒吃,要不要喝點熱湯暖暖胃?”
這話聽著很舒服,泉奈自然不會拒絕,他接過來喝了一口……
e,好鹹= =
泉奈詭異地沉默了一下,他看著壓切長穀部那期待的小眼神,心情不錯的泉奈沒甩臉色,而是隨手將碗放在一側:“你費心了。”
壓切長穀部看到後立刻就想勸審神者多喝一點,奈何泉奈身邊有幾把輪休的刀,比如昨天惜敗的笑麵青江。
笑麵青江看著碗內粉絲湯上飄著的一層油,心知審神者肯定不愛吃,廚房那邊不會做審神者不喜歡吃的東西,但既然壓切長穀部能端過來……那就是廚房那邊使絆子咯?
不會是比較純良的燭台切光忠,恐怕是心黑手黑前科累累如今漂白的歌仙兼定。
笑麵青江又看了一眼壓切長穀部。
他很熟悉壓切長穀部的眼神,那種隱藏在眼眸深處的勢在必得、扭曲和偏激和過去某些同僚太像了。
笑麵青江輕笑起來,他對泉奈說:“長穀部剛來本丸就一直出去上課,很少見到您,昨日他當近侍,又驟然聽到織田信長公的消息,還和山伏國廣殿戰鬥……發生了太多的事,長穀部一時疏忽也情有可原。”
泉奈笑了笑,沒說什麼。
說實話,他對壓切長穀部的評價已經一降再降了= =
不過就算不能用,泉奈也不算討厭這把刀。
畢竟壓切長穀部好歹還知道認錯,雖然拿錯了道歉禮物。
於是泉奈對壓切長穀部的定義是……
這是一把有好心但是會犯蠢的刀,唔,怪不得織田信長會送出去,果然是有原因的。
隻是泉奈冷不丁想起一件事。
“……你今天不用去上課嗎?”泉奈看著壓切長穀部,難道這把刀真的慣性逃課?
壓切長穀部耷拉著腦袋,他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我請假了,想第一時間向您認錯。”
泉奈微微蹙眉,隨即他歎了口氣:“時之政府的心理課效果不錯,缺課有些可惜,隻有你變強了,才能為我所用。”
看看三日月宗近吧,這把三條刀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壓切長穀部聽後立刻發現了自己的錯誤,想要討審神者歡心,貌似要強大才行?
他想起昨日道場內的比試,猛地恍然大悟。
是啊,他怎麼能如此愚蠢,這個本丸內的付喪神實力都很強,尤其是那幾把小短刀,他居然還以為是審神者喜歡短刀的性格和外貌,才寵愛短刀!!
壓切長穀部立刻表態:“您說的沒錯,是我想差了,我下午就上課!”
泉奈露出欣慰的笑容,知錯能改,那就還有救。
笑麵青江看著這一幕,他微微一笑,語氣柔和地說:“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長穀部,考慮到你對織田信長公的執念,狐之助幫你申請了織田信長公的心理谘詢,你既然今天請假了,下午索性彆去上課了,不如去織田信長公那裡,和那位大人好好聊一聊。”
壓切長穀部:“……哈?”
笑麵青江轉頭對泉奈說:“狐之助可是難得為我們考慮一次呢~它上午去政府那邊取預約號了,想必中午就會回來。”
泉奈挑眉,他已經很久沒見到狐之助了,或者說最近太忙了,很少回本丸,而狐之助要跟著出陣部隊當偵查,也不得閒。
既然狐之助如此忙碌,它怎麼可能想起給壓切長穀部打申請,還去取什麼心理谘詢預約號?
泉奈似笑非笑地睨了笑麵青江一眼,他看著呆若木雞的壓切長穀部,忍不住低聲問笑麵青江。
“說吧,誰出的主意?”
笑麵青江莞爾,他抬眸,柔柔地說:“果然瞞不過您呢。”
青發付喪神若無其事地說:“能壓得住狐之助的,也就我們幾個啦,山伏和小夜才不會這麼做,大和守是今天近侍,根本沒空,我昨日比鬥輸了,一晚上都在懊惱呢,怎麼可能起這種心思?”
他暗暗地表示陸奧守吉行這廝不是好刀。
“他可不愧是維新三傑的佩刀,果然見多識廣呢。”
“您帶著他回老家可要多留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