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一晚上沒睡。
雖然有些累, 但他的精神很亢奮。
昨天他跟著西裝男去垃圾政府那邊簽契約,雖然泉奈同意了,也是西裝男自己提出來的,但政府那邊該走的流程也要重新再走一遍。
西裝男先是好聲好氣地讓佐助在他的辦公室裡打遊戲, 然後他自己飛快地寫報告打申請, 並請示頂頭上等各部門領導, 領導們拿了報告再開會討論,討論後再出文件審批合格,最終還要在世界輪、盤前征求世界意識的意見。
畢竟真正簽署契約的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意識, 這位大佬要是不同意,垃圾政府鼓搗這些都是瞎搞。
世界意識接了垃圾政府的申請,表示要看看佐助是哪根蔥。
然後宇智波佐助隆重登場, 他打了一下午的遊戲, 才接到通知說讓他準備去簽約。
不過當宇智波佐助看到垃圾政府巨大會議室後麵微微旋轉著的輪、盤時,他的眼睛不自覺地露出了輪回眼, 甚至身體還散發著輕微地綠光。
看到這一幕, 政府大佬們默默地將準備好的文件和契約扔進了垃圾桶。
果不其然,宇智波佐助無意識地走到世界意識前,兩者之間仿佛多了一些無形的聯係, 然後世界意識就不動了, 佐助也像是雕塑一樣站那了。
在佐助的感知裡, 他仿佛來到了宇宙, 天上地下全都遊蕩著奇奇怪怪的力量線, 而他在其中沉浮著, 身邊同樣縈繞著亂七八糟的線。
與此同時,他莫名其妙地和一個存在搭上話了,然後佐助就莫名知道,這個聲音就是此世界的法則意識,就好像他老家那個裝模作樣的六道老頭一樣。
而那把綠色小劍和世界意識的力量相遇時,仿佛離家出走的小孩見到了老娘一樣,直接和世界法則的力量融合在了一起。
瞬息間,佐助的腦子仿佛要炸開似的,無數知識和禁忌流入他的腦海,瘋狂衝刷著他過去的認知和三觀。
好在他是個宇智波,還是個飽受刺激並曾陷入瘋狂的宇智波。
雖然這股力量扯的他腦袋疼,但佐助依舊壓下痛苦,並暴怒地激發了六道老頭給他的陰之力,試圖暴打世界意識一頓。
很疼啊知不知道?
世界法則表示這小子很有前途。
祂告訴佐助,既然要留在此世界,那就必須壓下六道給他的法則力量。
佐助卻拒絕了。
他很暴躁地說:“什麼六道老頭的力量?包括你的力量,到我手裡了就全是我的力量了!”
佐助曾擁有整個世界的愛和幸福,然後在一瞬間,這些東西全都沒了,唯獨力量伴隨著他成長,並給與了他追查真相,來到異世界的可能。
這個世界的法則意識似乎呆滯了一下,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居然放鬆了對力量的引導,最終佐助的確和此世界達成了協議,契約簽訂成功。
世界法則可以隨時提醒他哪些事情不能做,但如果佐助執意要做,他還是能動手的。
可以說佐助擁有比泉奈還要高的權限和自由度。
然而力量和責任是呈正比的,當契約簽訂成功的一瞬間,佐助的臉就綠了。
他能清晰地感應到這個世界在逐漸萎靡坍塌,法則核心雖然還保存的很好,但是邊緣地區已經被衝擊的七零八落。
世界法則很不要臉地表示:你不是說,到你手裡了就全是你的了嗎?那我將自己送給你,你看怎麼保養一下?
佐助很後悔,他覺得又被騙了= =
簽訂完契約佐助就想離開垃圾政府,但是政府方麵的工作人員看著佐助的眼神仿佛在看新一任救世主,並拉著佐助簽訂一係列補完契約。
佐助沒耐性看下去,正好酒井大漢在和醫療部的人爭奪羽張迅,佐助發現酒井大漢也在,就將酒井提溜了過去,幫忙看契約。
一晚上過去,佐助終於簽完了契約,酒井大漢也憑借著佐助的餘威將羽張迅搶回了彼岸之涯。
佐助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正好遇到藥研藤四郎,還聽說叔祖爺爺生病了,他索性跟著藥研藤四郎來到泉奈的本丸。
藥研藤四郎雖然頭一次見到宇智波佐助,但不得不說,佐助長著一張泉奈的臉,他還比泉奈看上去更平和,也沒什麼危險。
宇智波佐助安靜下來的時候,就好像一個長相精致的大男孩,而不是像泉奈那樣哪怕是笑著,也帶著一股鋒利和危險。
藥研藤四郎和佐助同路,他笑著對佐助自我介紹,表示自己是審神者的第一把刀,看到佐助就好像他那天睜開眼看到的審神者一樣。
這個話題很好地勾起了佐助的聊天欲、望。
佐助問藥研藤四郎:“哦?那時候的叔祖爺爺應該剛擔任審神者吧?”
藥研藤四郎笑著說:“沒錯,那時候的團扇大人……還是個盲人。”
宇智波佐助一愣,他猛地反應過來,對哦,按照族裡的記載,宇智波斑得到了弟弟的寫輪眼才進化為永恒萬花筒,那宇智波泉奈的眼睛應該早就失明了!
“然後呢?”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兄長宇智波鼬將眼睛給自己的情景,宇智波佐助無意識地摸了摸眼睛,繼續問藥研藤四郎:“他現在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嗯,因為一些意外,團扇大人的眼睛慢慢恢複了,不過您也看到羽張迅大人的狀態了。”
藥研藤四郎歎了口氣:“團扇大人曾經死過一回,還失去了雙眼,身體陷入了極度虛弱狀態,恢複的速度可比羽張迅大人慢多了。”
宇智波佐助沉默下來,兩人穿過傳送陣,走到前往本丸的小道上,兩邊是鬱鬱蔥蔥的山林,靜謐中透著一股清新。
藥研藤四郎看了一眼宇智波佐助,冷不丁說:“您看上去有些疲憊,是昨天沒休息好嗎?”
佐助心不在焉地說:“昨天沒睡。”
藥研藤四郎微微蹙眉,熬夜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不過他好歹也是在宇智波一族裡混過的,說話水平直線上升。
他笑著說:“雖然以您的實力來說,一晚上睡不睡應該沒什麼影響,但想必美琴大人還是會擔心您的吧?團扇大人看到您這麼去找他,也一定會怪罪我沒有拒絕您的。”
佐助看了藥研藤四郎一眼,他說:“和你沒關係。”頓了頓,“彆和我母親說。”
藥研藤四郎先是一副為難的神色,然後才像是思考許久不得不答應一樣:“……隻有這一次,可以嗎?還請您以後要按時休息,畢竟我是無法拒絕一位關心孩子的母親的請求和詢問的。”
佐助訕訕地點頭,他胡亂地應了一聲。
然後佐助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是不是答應了什麼事情?
佐助用全新的眼神審視身邊這振短刀,藥研藤四郎回給佐助一個和煦的微笑。
佐助:難道是我的錯覺?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一人一刀來到泉奈的本丸,今日近侍是壓切長穀部。
這把刀憑借一碗味道鮮美的豚骨拉麵成功脫穎而出,在一眾蔬菜沙拉和糖番茄中是如此的引人矚目。
正好今日還輪到他當近侍,可把壓切長穀部美上天了。
他一大清早就跑到泉奈住的居所噓寒問暖,還主動幫忙分揀文件,處理各種事務,在泉奈迷迷糊糊地縮在被窩裡補眠時,壓切長穀部積極地像是小蜜蜂,完全沒注意其他同僚看著他的眼神都在發綠。
藥研藤四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帶著宇智波佐助回到了本丸。
在門口掃地的是鯰尾藤四郎,他昨天氣著審神者了,還引發了本丸的廚藝大賽,於是今天就被共同推選出來做內番。
聽到敲門聲,鯰尾藤四郎活潑地上前開門,看到藥研藤四郎時嘴巴癟了癟,但當他看到宇智波佐助時,忍不住驚呼出聲。
“哇!一個小號的審神者!”鯰尾藤四郎的眼睛在發光。
藥研藤四郎沒好氣地說:“鯰尾哥,彆忘記你今天還要去做馬當番,快點掃地吧。”
說完藥研藤四郎在前麵引著佐助前往審神者居住的院落。
鯰尾藤四郎卻忍不住了,趁著藥研藤四郎和那個小號審神者離開之際,他飛速丟開掃把,將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本丸。
頓時本丸付喪神們都知道審神者的親屬來本丸探病了。
壓切長穀部同樣接到了消息,他立刻出門迎接,本以為來的可能是實習部的夜梟部長,等他探頭一看,哇!來的是月讀實驗室的大佬鷹大人!!
如今整個彼岸之涯的付喪神都全都談月讀色變,而作為開創了月讀實驗室的阿爾泰爾和佐助,也在付喪神中威名赫赫。
壓切長穀部連忙小心翼翼地拉開紙門,對著在裡麵睡覺的泉奈小聲說:“主人,鷹大人來了。”
泉奈本來已經半清醒了,聽了這句話,他打了個哈欠,慢慢坐起來:“讓他在下麵等著。”
壓切長穀部連忙關上門,下去傳話了。
等泉奈慢吞吞地爬起來,將自己收拾了一番,腦袋昏沉沉地下樓時,就看到佐助坐在一樓廊下,手裡端著熱茶,身邊還有一碟點心,正一邊吃一邊和小狐丸說話。
泉奈走路的聲音稍微重了一點,他剛下樓,佐助就閉上嘴看了過來。
然後佐助放下手裡的茶杯,表情不善地說:“你就穿件單衣亂跑?”
泉奈:???
他揉了揉太陽穴,慢吞吞地坐在佐助身旁:“本丸氣候可以調節,這邊一直恒定在春天,肯定不會冷的。”
佐助卻皺眉,他對身邊的小狐丸說:“去,讓今天的近侍再給他拿兩件衣服。”
小狐丸眨眨眼,居然應了一聲,起身去找壓切長穀部了。
泉奈皺眉,他問佐助:“……你發什麼神經?”
佐助不耐煩地說:“我發神經?是你發神經吧?好好的怎麼生病了?”
泉奈不想和佐助吵架,他耐著性子說:“昨天吃番茄吃太多了,胃不舒服,休息兩天就好了。”
他打起精神,正想問佐助和垃圾政府的契約簽的如何了,就聽佐助不可思議地道:“番茄那麼好的東西,怎麼可能吃出胃病?”
泉奈:“……………………”
這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泉奈直接問:“你找我什麼事?”
聽了泉奈的問話,佐助才冷不丁想起自己來找泉奈的目的。
佐助沉默了一會說:“我和那個東西簽契約了。”
他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泉奈:“你騙我,簽完契約後我根本不是垃圾政府的祖宗,我得給他們收拾爛攤子了!”
泉奈聽後噗地笑了,他長出一口氣,恰好這時藥研藤四郎端著一碗熱湯過來。
“主人,鷹大人,有什麼嚴肅的事先等一等再談。”
他看向泉奈,認真地說:“您該吃藥了。”
泉奈無言地接過要藥研藤四郎遞過來的藥片,看都不看就直接塞嘴裡了,然後喝了一碗米湯,算是緩了過來。
不得不說,現代化醫學的一些藥片還是很有效的,就是吃完了想睡覺。
好在泉奈剛睡醒,還撐得住,他抱著碗慢慢喝著,讓周圍的付喪神都退下後,才輕聲和佐助說:“你感覺到了那個世界意識吧?”
佐助哼了一聲:“破破爛爛的。”
泉奈輕笑道:“但卻很頑強,執著,甚至燃燒著一切掙紮求存。”
“很耀眼吧。”
佐助怔了怔,他驚訝地看著泉奈:“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泉奈點點頭,他笑著說:“那你覺得呢?”
佐助搖頭:“這種狀態一點都不好。”
泉奈看向佐助,心下歎息,也許這就是他和佐助的區彆,也是兩個時代之人的區彆吧。
就在此時,佐助突然說:“你從一開始……我是說,你和政府簽約時,就知道這個世界快要步入毀滅了嗎?”
泉奈莞爾,聲音雖然還有點虛,卻帶著一絲桀驁和自負:“垃圾政府不敢騙我的。”
佐助又沉默了。
他想,背負著一個世界即將崩潰的壓力,並在其中尋找生機和未來,這就是宇智波泉奈背負的東西嗎?
——他甚至樂在其中,看不到半點焦慮,還有閒心去找垃圾政府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