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
“路過,到公園後麵吃個飯。”
“哦。”許最點點頭:
“豌雜麵?”
紀因藍一愣:
“你怎麼知道?”
“……”
許最微微蜷起手指,而後不太自然地抬手摸摸耳朵:
“那家店……不錯。”
“不是吧,你也懂?”
遇見疑似同好的人,紀因藍突然活了,他小跑著下幾級台階,直接坐到許最身邊:
“真的很香對吧?雖然店老破小,但那阿婆手藝真的一絕,辣椒又辣又香。我以為沒人知道呢。”
靠這麼近,紀因藍又聞到了許最身上的梔子花香。
湖邊潮濕的空氣和傍晚的風襯得那香味更加濃鬱清甜。
紀因藍以前一直以為許最是噴了梔子花香味的香水,但後來又覺得香水的味道應該不會這樣純粹。或者是洗衣液的味道?可聞著也不太像。
紀因藍平時其實不太喜歡太有存在感的味道,香味臭味都一樣,但許最身上的梔子花味很純粹,就像開在枝頭的花朵在陽光下自然散發的味道,很乾淨,聞久了倒也習慣了。
“你晚上吃了沒?”
紀因藍看著許最,問。
“沒。”
“那走?一起吃點?”
紀因藍從台階上站起身。
許最仰頭看著他,和他背景藍紫色的天空。
風拂起紀因藍的發尾,許最的目光一怔,而後他微微垂下眼,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藍色書簽,把攤開的詩集合上裝進了包裡:
“好。”
紀因藍沒事喜歡瞎轉悠,總能在旮旯拐角裡發現彆人找不見的美食。
阿婆豌雜麵就藏在柳湖公園後門的巷子裡,它被周圍一家家現代化的小吃店鋪擠在了不易被發現的角落,就那樣默默存活了十幾年,直到現在,會來光顧的基本隻剩下了老熟客。
它的店麵不大,並不精致,看起來甚至還有點破舊,店裡的桌椅是純木製,可能是年歲太久,木頭的紋路都被擦得油亮發黑。
進門後,紀因藍隨便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回頭看了眼店裡瘦小的阿婆:
“阿婆,一碗豌雜麵。要三兩。”
說完,他又問對麵的許最:
“你吃什麼?”
許最仰頭看著牆上手寫的菜單,像是有些出神,聽見紀因藍的聲音才道:
“哦,和你一樣。”
兩碗豌雜麵很快擺到了二人麵前,紀因藍饞這一口好幾天了,現在聞著味兒都快要香暈。
他拿筷子攪了攪麵條,偶然抬眼,卻發現許最正跟那碗紅彤彤香噴噴的麵條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愣著乾嘛?香迷糊了?”
紀因藍笑了一聲。
他拿起桌邊擺的辣椒罐,隨口問:
“哎,許最,你想不想嘗嘗我的獨家配方?不跟你吹牛,經我加工的豌雜麵,上個米其林五星不是問題。”
“米其林隻有三星。”許最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