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方笑笑，道：“你們剛才提到的驅役，似乎叫做淩霜？聽起來，你和她挺熟？”
積蘇愣了一下，仍簡單答道：“認識。”
“這樣說起來，你和那驅役算是有交情的嘍？”晴方緊緊盯著積蘇的眼睛，“如果在保護阿皮與驅役跟你的交情之間做選擇，你會怎麼選？”
燈姨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看晴方，又看看積蘇。
積蘇的臉色一瞬時暗了暗，正要辯解，耳旁卻聽見蘇任平朗聲道：
“當日我們在迷思森林收集食材時，積蘇的選擇早就做好了。那天若不是積蘇在，我根本從迷思森林出不來，更彆提給你們整這一桌的菜飯了。說起這些美食……”
蘇任平拍拍積蘇的肩背，笑道：“好了好了，咱們這天兒都聊到哪兒去了？人家釘子都睡著了，咱們這會兒難道還不能放鬆一會兒？走走走，咱們坐下，再吃點兒喝點兒，聊會兒……對了，你們飯都吃了，建議還沒給我呢！快說說，我這些菜，能不能當美食店的招牌菜？”
細雪在一旁瞧了半天熱鬨，這會兒看見人們又各自坐回飯桌前，它隻搖搖頭，嘟囔一句：“這幫人……”自顧自轉回廚房灶邊去睡覺了。
等宴席散後，朋友們各回各家，蘇任平和積蘇把店裡收拾乾淨後，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了。
冬天的夜來的早，傍晚五六點的時候天兒已經黑透了，待到蘇任平關了店門要回家的時候，街道裡早已是漆黑一片了。天寒地凍的，連維生丹都減半供應，是以在天黑後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一個人影兒。
早早睡下的話，不僅能取暖，還能緩解些饑餓感。
本來就一直住在店裡的積蘇，看看門外空蕩蕩的黢黑一片的街道，咬了咬嘴唇，道：“天太黑，我送你。”
蘇任平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道：“不用，我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送什麼送……再說了，來回的路我都走熟了的，不礙事。”
積蘇卻已經披上了鬥篷，道：“還是小心為妙。”
蘇任平本來還要推辭，但轉了轉心思，卻又點頭道：“也好。”有些話，他正好想問問積蘇。
隻是，積蘇要出門，那隻總黏著他的小土狗便也要跟著。小土狗既然要跟著回南市口，那細雪就打了退堂鼓：“我還是留下來看店吧，也好清靜清靜。”
走在寒冬的街頭，蘇任平隻覺得朔風像刀子似的直往臉上割去。他不由裹緊了自己的鬥篷，扭頭去看身旁走著的積蘇，見這少年也將鬥篷裹了裹，隻在胸口處露出一隻毛茸茸的小狗頭。
小土狗縮在積蘇胸前，大約愜意極了，小腦袋在鬥篷上蹭了蹭，往回一縮，完全縮進了積蘇懷裡，大約又是眯覺去了。
蘇任平轉回頭，望著前路無儘的黑暗，道：“這隻小狗……你似乎還知道些什麼？”
“你看出來了？”積蘇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嗯，蘇任平這麼聰明，一定會看出來的。我，我本來也不想對你隱瞞，但是今天人太多……”
“理解。”蘇任平微微點頭。雖然今日來吃飯赴宴的都是朋友，但難免關心則亂，積蘇不說，給他自己，也給蘇任平都省了不少事兒。
不等蘇任平再問，積蘇便繼續往下說去：“這隻小狗是認得我的……我也是從這隻狗推斷出此事是淩霜所為……也因為是這隻狗，所以我……我不能對它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