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那聒噪的聲音莫名讓他心裡躥起股火,伴隨著那些笑聲,火星子嗶剝嗶剝地燒著。
沈彆端起還剩許多的餐盤站起身。
羅航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舒吟那張臉有多醜,一道高瘦身影從他身側經過,他桌邊的那碗被撞得一歪。
下一秒,一整碗油兮兮的排骨湯全灑在他褲.襠上。
夏天都隻穿著一條校褲,那湯還挺燙的,羅航嘶了聲邊趕緊找紙擦著邊憤怒罵道:“我操你媽的,你他媽沒長眼啊?”
抬頭見潑他一身的是沈彆,剛像炮仗似的咆叫短暫地啞了火。
羅航家裡是做生意的,他知道沈彆隻是一個寄住在路家的遠房親戚,好像還是個父母還都沒了的孤兒,在身份上他對沈彆完全碾壓。
可沈彆打起架來那是真的又狠又不要命啊。
從前不知他怎麼招惹到校外的,幾個人來校外堵他,還帶了家夥,那麼長又硬的棍子招呼在他身上,他像是察覺不到痛似的,最後一個個把那群狠狠人KO了。
脖子上還那麼大一塊惡心的疤,簡直是怪胎。
羅航橫不過他,偏他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連道歉都說不了,羅航憋悶又無可奈何。
沈彆那雙黑眸仍跟萬年化不開的冰川一樣,朝他睨過一眼繼續往前走,一臉的漠然,沒半分歉意。
羅航氣得臉漲成豬肝色,扭頭煽風點火地去向路星臨告狀:“臨哥,他一個寄住在你家的,在你麵前沒一點客氣的樣子,這你不管管他,給他點教訓啊?”
沈彆從八歲就被路峻生接來,也不知道是哪個遠房親戚的孩子,反正一直住在地下的傭人房,在家裡也如同隱形人一般,路星臨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也從沒產生什麼矛盾。
路星臨並不當做一回事:“行了,人也是不小心的,你彆小題大做了,就是換條褲子的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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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舒吟就自己搭公交去上學了,也沒在家用早餐,她提前一晚就跟阿姨說以後都不用準備她那份了,免得路星臨一大早看見她就不開心。
之後的一個多星期她在班上小心避著他,回家之後進到房間也不出來,基本和他沒碰麵的機會。
這周日,舒吟在這邊皮膚專科的醫院掛了個號,因為過敏時間有些長,她皮膚受損比較嚴重,醫生給她做了一次紫外線激光治療,又開了兩隻藥膏讓她每晚塗完之後貼上紗布,避免有紫外線照射。
折騰了一下午,她在外吃了碗餛飩才回去。
前腳剛到家,就接到路叔叔的電話,他問她這些天在家裡待得怎麼樣,有沒有哪不習慣的地方。
舒吟當然是一個勁的說好。
“吟吟你現在在家嗎?”
“在的,路叔叔。”
舒吟回答完,聽見電話那頭男人溫和的嗓音問道:“吟吟你能幫我個忙麼,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找阿臨,但他現在手機是關機的。”
“……好。”
舒吟還沒踏足過自己房間之外的地方,也不知道路星臨住在哪間,她去問了正在擦樓梯扶手的張嬸,得知路星臨正和幾個朋友在彆墅後院的遊泳池玩。
她拿著手機過去找他。
傍晚的落日在泳池藍色的水麵灑下細碎鎏金,路星臨和他那幾個朋友遊幾圈,換了T恤愜意閒適地躺椅子上打遊戲。
羅航瞅見她來,怪腔怪調地喲了聲,路星臨掃了她一眼低頭繼續打遊戲。
舒吟也不想打擾他,可電話那頭路叔叔還等著,還說是有重要的事。
她鼓了鼓勇氣,輕輕出聲道:“路叔叔找你有事。”
說完捏著的手機朝他遞去,希望他能接一下。
路星臨低垂的眼裡出現一截纖白的手腕,卻動也不動一下,他知道路峻生要說的事是什麼。
下周二是沈曜表哥回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