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尺導演沒有吳導那麼追求完美, 他隻在乎演員的演技能不能讓觀眾喜歡，功利到隻接看起來能拿獎的劇本。
但是不得不說，段尺的這種行為非常的起作用, 他在導演圈遠近聞名, 演員爭相恐後的想要上他的片子。
“你來了。”, 段尺手中拿著劇本，看著葉子辰的眼神很淡, 倒是沒了初見的時候那樣的激動。
葉子辰一愣, “抱歉來晚了。”
“嗯。”，段尺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煙來，“去化妝吧，那邊等著了。”
段尺抽了根煙，吐了一口煙出來, 倒是挺有文藝範的。
葉子辰化妝一如既往的快。
出去的時候, 段尺已經將煙頭滅了, 踩在了腳底下，看到他出來, 望了他一眼，指著眼前的鋼琴，“會彈嗎？”
這還是第一次進組，連組員之間都沒有簡單的自我介紹, 就直接進入正題的, 他甚至沒有看到男女主, 隻有他一個人站在場地的中央。
純白色的鋼琴還有純白色的他, 還有臉被粉底打的慘白的他。
“會一點。”，葉子辰想起了小的時候，為了在宴會上演的更像他哥，加急學了兩個月的鋼琴，他不喜歡這種樂器，但是卻被逼著學了不少。
段尺的眼中帶了點滿意，“你知道董一鳴是怎麼黑化的嗎？”
看到葉子辰點頭，段尺指著鋼琴下了指令，“你彈奏一下，要逐漸黑化的鋼琴感覺。”
葉子辰沉默了片刻，期期艾艾的開了口，“您知道我是演員出道，不是演奏家出道吧……”
段尺‘呸’的啐了他一口，“廢話，你以為老子不知道還是怎麼的。”
葉子辰幾乎是硬著頭皮上的，他很久沒有碰鋼琴這種富有情調的樂器了，手指隨意的在鋼琴上敲擊了兩下。
沒什麼調調，但是鋼琴的聲音讓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的過往，他微微的皺起眉來。
這樣的行為讓段尺煩躁的因為沒有靈感用劇本敲擊著桌麵的手頓住。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舞台正中央的少年。
剛開始的節奏很輕快，隻是隨意的在高音符的位置敲擊出好聽的感覺，但是這個時候的葉子辰，嘴角並沒有笑容，他的目光是冷淡的，甚至可以說是空洞的。
就跟一個牽線的木偶娃娃一樣，隻是在配合著幕後的人一下一下的敲動著鋼琴。
但是很快他手下的速度就加快了，手指在鋼琴上靈活的轉動著，他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個弧度，他的手指在鋼琴上狂亂的按著。
葉子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很快，他甚至都有些呼吸不過來，憋得蒼白的臉通紅成一片。
他最後是脫力的倒在了鋼琴上，手指砸在琴鍵上，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然後他笑了，笑的聲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大，最後站起身來，狠狠的踹了一腳鋼琴，近乎偏執的在發泄，他在對背後控製他的人說：‘看呐，你就是個傻逼。’
終於，葉子辰站起身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眼睛很亮的看向了段尺，那是在要求誇獎的姿態。
“很不錯。”，段尺低下頭來，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見到這樣一個人，能夠在演技的方麵給予他足夠的靈感。
段尺笑了，嘴角勾起，笑的很暢快，他甚至愉悅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從褲子口袋裡又摸出來了一根煙塞到了葉子辰的手裡。
“我不會。”，葉子辰撓了撓後腦勺，想起了傅越澤給他抽煙的時候，那種嗆人的味道。
“哦。”，段尺拍了拍葉子辰的肩膀，轉頭問怕旁邊拍攝的攝影師，“把剛才拍下來的東西，完整的交到我的手裡來。”
然後段尺看向了葉子辰，他的目光太過於炙熱，如同想要扒開他的衣服，看著赤裸的他，狠狠的侵犯他，占有他一樣，他衝著葉子辰說，“像，太像了，不，你就是！”。
導演在拍戲的時候都是瘋子和怪物，他們隻為了能夠展現更好的劇本而對於所有的人物癡狂。
在這一方麵，段尺做的尤其的到位，他拉住了葉子辰的手，“陪我去吃飯。”
一般開戲之前，所有的主演會彙集在一起，認識一下彼此，葉子辰就同意了。
結果到的時候，隻有段尺和葉子辰。
“你吃點什麼？”，段尺拿了菜譜過來，看了半餉，又說，“我幫你點了。”
葉子辰的嘴張了張，又閉上。
“要鵝肝，牛蛙，三文魚。”，段尺毫不猶豫的下了單，葉子辰咽了咽唾液，讓乾澀的嗓子稍微能夠舒服一點。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因為董一鳴當年太過於貧窮，在有錢了之後便喜歡吃這種高檔的食物。
危險，這是段尺看著他的眼神帶給他唯一的感覺。
他笑著應了，溫和而有禮的樣子更是像極了在劇本中的那副樣子，段尺的眼神更亮了。
【錢童恩，能過來接我一下嗎，窩有點害怕。】，葉子辰將手機拿了出來，在桌子底下敲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