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當得知審神者也許並不是人類的這個答案時, 髭切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這空白大抵可以解讀為:我是誰,我在哪, 我要乾什麼。

髭切起初隻覺天方夜譚, 但視線觸及三日月宗近刀穗上那一串金鱗,又想他那次失敗掉的‘夜襲’。

冷冰冰的現實在他臉上嘩啦啦的拍。

“那他是精怪之類的嗎?”髭切問到。

發可化鱗,莫不是什麼蛇妖吧?

鶴丸國永以探究的精神觀察了一下金鱗。見其紫體中鐫刻著金色紋路, 形狀卻是蛇鱗的輪廓, 左手成拳狀在右手上敲了下, 一臉恍然大悟:“是不是快要化龍的蛇呀?”

蛇可化龍。

這種故事他們還是聽聞過的。

髭切滿頭黑線:“不,我覺得你這個更不靠譜。”

就算鱗上有金色的紋路, 也不能那麼簡單的就把對方看做那麼傳奇的物種啊。

聽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三日月宗近靜立著, 臉上掛著淺笑,並不加入這場〔是龍還是蛇〕的辯論賽中。

突然,三日月在刀鞘中微微顫動,似乎是在消耗剛才吞下去的那些黑氣。

本體刀如此,三日月宗近也並不好受。

他頓感一陣暈眩,刀穗上的金鱗驀地又暗下去了一塊。

哈。

他無奈的輕歎。

預算錯誤。

刀內的東西...似乎過滿了些。

這份異常自然被髭切與鶴丸國永察覺。

“三日月?”鶴丸國永不可置信的捏起那枚突然暗下去的金鱗, 震驚與擔憂之中夾雜著些許疑惑。

怎的...突然這般?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髭切臉上也布滿憂慮,想要幫他舒緩,卻又無從下手,心中頓生一股無力之感。

“無妨。”忍耐著這不請自來的疼痛,三日月宗近額上浮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我休息一會兒便好。”

說著,三日月宗近虛虛接過髭切與鶴丸國永要攙他的手, “鶴丸...記得幫我把衣服外麵的護甲卸掉。穿著它們睡覺很不舒服...”

說完,身體便失了力氣,軟軟的倒了下去,被髭切和鶴丸國永一刀一邊半抱住。

即使暈了過去,他的身體也不斷的冒著冷汗,眉宇緊緊蹙在一起。

“我來背他 。”鶴丸國永道。

神情中染上一抹深沉的暗色。

髭切嗯了一聲,悄悄攥緊了手。

因為用的力氣太大,手掌的肉被指甲掐出了一片血痕。

“彆自責。”

走在前麵的鶴丸國永突然開口道。

“...怎能不自責。”沉默半響,髭切聲音有些低啞。

他是太刀。

是源氏重寶。

本應擔起那個守護和保護的角色與責任。

可事實是——

他守護不了作為兄弟的膝丸,守護不了信賴著他的戰友,更守護不了被審神者親手毀掉的這座本丸。

自詡高貴,卻一事無成。

事到如今,還連累三日月宗近因他痛苦難抑。

何等...可悲而可笑。

鶴丸國永沒立刻回答他。

世上從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武斷的去給髭切一個蒼白的安慰。

“那,作為補償,呆會髭切殿就和我一起幫三日月卸護甲如何。”

卸護甲?

髭切一愣。

緊接著他便皺起眉,輕道:“這怎能歸做補償?”

“嗚哇,你可彆小看三日月身上的這些護甲。”聞言,鶴丸國永立馬反駁。

“每次我給三日月卸護甲都要二刻呢!”

頸護,腰封,肩護,臂護還有那些數都數不清的係結跟暗扣。

怨不得三日月宗近自己一個人穿不上衣服,這要就算是他,穿著穿著也能穿煩躁。

髭切:“...是嗎。”

鶴丸國永肯定道:“必須是,絕對是!”

聽著他篤定的語氣,髭切垂下眸,睫羽在眼睛下方撒下灰色的淺影。

——氣氛變得輕鬆了。

“鶴丸殿。”

“謝謝。”聲音輕的像風。

耳朵從剛才就豎起來的鶴丸國永:“...”我聽到了哦。

鶴丸國永所言不虛。

他一個人給三日月宗近卸護甲要二刻,加上髭切一起兩個人就是一刻鐘。

金色的護甲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髭切眼見為實的證明了所謂卸護甲都要卸半個小時是什麼體驗。

給三日月宗近蓋上了一層薄被,鶴丸國永起身道:“我去給他接盆水擦一下身上冒出來的汗,你在這裡看著他。”

說第一句時,鶴丸國永聲音中夾著些許無奈。

真是...

儘管付喪神身上流出來的汗沒有味道,但也會感覺黏膩膩的。

三日月醒來了不得瘋。

試著聯想了一下三日月宗近瘋掉的畫麵,鶴丸國永不免打了個冷顫。

唉。

畫麵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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