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2)

“你隻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琴酒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他很少掩飾自己的本性,就像他現在就在想著一會根據回答要不要給神院度一槍,還不能瞄準要害,得把他帶回組織,他清楚明白他的想法無法瞞過神院度,所以他也做好了防範的準備……種種的所有周詳地在他的心中排列下來,像一台冷酷而又理智的機器,卻沒有發覺組織的top killer在麵對他人時何曾想過這樣的問題,他似乎從來沒想過會殺死對方,能殺死對方,抑或對方會殺死自己,“雅文邑,神院度,玫瑰公爵,我的搭檔……”

他看著那雙眼睛中逐漸失去了笑意,如同晴朗的天空倒轉投入深海,聲音卻清晰得好似敲響的鐘聲:“這張勝券在握的臉上也會露出猶豫的神情嗎?”

“是誰在露出猶豫的表情?琴酒。”投入湖中的石子還沒等著掀起漣漪就恢複了平靜,神院度收回視線,修剪得當的指甲在咖啡外的隔熱紙套上留下了輕微的印痕,自然也沒有注意到琴酒在聽到他的反問後一閃而過的空白與錯愕,“不管你相信與否,我永遠都不會背叛Boss,而朗姆隻會成為Boss的威脅。”

“那法國分部?”

“你不覺得朗姆插手的太多了嗎?”雲層遊動過來遮擋住了月亮的光,神院度的表情在那一刻顯得是那樣不清晰,“我隻是在告訴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我可從來都不知道你是如此‘忠誠’的人設。”琴酒諷刺道,他能夠感受到神院度說這幾句話時的認真,但就因為這樣,反而讓他的心中生出了更大的疑團。

正因為清楚地知道神院度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假如他說是因為個人的私怨,因為格拉帕的身亡而展開報複,說不定他真的會信上八成,可現在他聽到的居然是如此毫不遲疑的、毫無轉圜餘地的表忠心的話……

這不就是最大的問題嗎?

而一切轉折的開始,就是兩年前的那場事故,當時的到場人……琴酒想到自己在暗中收集到的一點信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幾乎所有有關兩年前事故的資料都被抹除掉了,正是朗姆和神院度。

如果那才是恩怨的起始,格拉帕甚至都不能算是導火索……不,或者這樣說……

酒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大膽而又可怕的念頭,以神院度的性格,他難道不會防著朗姆嗎?那麼現在就有一個盲點出現了:

已經被確定死亡的格拉帕……究竟是死是活?

兩年前究竟又發生了什麼?

“Boss知道嗎?”琴酒將自己剛才在一瞬間產生的驚悸牢牢地鎖在內心深處,他單手從衣服內側的衣兜中掏出了煙盒,手指一捏擠出一支叼在嘴裡,打火機的火光一閃而逝,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

而你,又想要做些什麼?

“Boss的意誌就是我的意誌。”神院度貌似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嘴角微勾,語句的最後卻帶上了奇怪的尾音,“我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我自身的意願,但同時這也是boss的意願。”

琴酒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隻剩下點燃的煙在夜色中明滅,手中的咖啡放涼卻沒有動上一口,神院度抬頭看著雲遊動的軌跡,也沒有出聲,萬物陷入了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琴酒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拿著咖啡杯的手,神院度朝著他示意了一下,從容地說道:“還剩下一半,該說你是謹慎還是什麼?反正幫我倒點。”

“嗬。”琴酒喉嚨中發出了一聲氣音,然後打開了手中咖啡杯的蓋子,裡麵是滿當當的乳白色的牛奶,而神院度手中的是苦澀的黑咖啡,他抬手倒進去一半,正正好好分毫不差,看起來有點習以為常。牛奶和黑咖啡衝撞著形成了調和的色彩,神院度收回手,喝了兩口後,將其整個塞給了琴酒,“既然沒有什麼想說的,那我就先走了。”

“我以為你會願意讓我請一杯酒?”琴酒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挑了挑眉聲音低沉地說道。

“既然任務和我的邀約相比,是任務更加重要的話……”神院度頭也不回地朝著他擺了擺手,輕鬆地回擊道,“那麼你的邀約和我的睡眠相比,自然也是後者更加重要。”

“任性的家夥。”琴酒嗤笑了一聲,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然後嫌惡地蹙了蹙眉,放棄了喝下去的打算,心中所有的疑慮在這一刻莫名消散了不少。他謹慎地將現場的痕跡清理乾淨,黑色的保時捷化為一道幽影,向著反方向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雅文邑大人?”赤井秀一聽見開門的聲音眨了眨眼,下意識地看了眼牆上的鐘表,“您怎麼這個時候才……”

“去赴了一個邀約,稍微回來得遲了一點。”神院度略微有些驚訝,然後溫和地衝著他點了點頭,他解開外套的扣子,與赤井秀一擦肩而過,“已經這個時間了,你也早點休息。”

煙?在那一瞬間,赤井秀一從神院度的身上似乎嗅到了極為淺淡的香煙的味道,他緩慢地轉過身,目光沉凝地看著神院度上樓的背影,墨綠色的瞳孔中閃過了一絲銳利的光。

神院度是不抽煙的,也就是說煙味要麼是在去的場所沾染上的,要麼是來自他人。

那麼與他會麵的人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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