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第 369 章 組織vs動物園(十)……(1 / 2)

“強詞奪理。”

“唔……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但是彆忘了,琴酒……”神院度的身體前傾,一隻手撐著臉注視著琴酒, 帶著笑意輕緩地說道, “我們現在可是不平等的。”

“……你說什麼?”

“不是這樣嗎?”神院度眨了眨眼, 陽光隻拂過表麵,深海藍色的眼底深處是一片不可見的漩渦, 吞噬著妄圖從中通過的船隻, “你想要獲知關於我的一切, 但是可一點用於交換的代價都沒有啊。”

“嗬。”琴酒嗤笑了一聲, 他單手壓在桌麵上, 靠近神院度, 嘴角緩緩扯出了一個充滿血腥和殘酷的笑容,“沒有將你的行為上報給組織還不夠嗎?”

“不夠, 還遠遠不夠。”神院度伸出手, 手指輕輕搭上了琴酒的手背,被體溫所侵染的荊棘指環似乎在觸碰間門突然變得滾燙, “我可以將其當作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選擇?”琴酒幾乎要被氣笑了, 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傲慢、冷淡, 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隻有在遇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的時候, 才會露出比較明顯的情緒波動——當然,完全不能用什麼正麵詞彙來形容,但在這個時候, 就好像冷徹骨的冰麵上蔓開了道道裂紋,幽冷的火焰在上麵寂靜燃燒,“你說這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我可沒有這麼說。”神院度收回手, 後背向後靠在椅背上,從容地說道,“我隻是在提醒你誰才是擁有主導權的那個。”

神院度自知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他表麵的溫和、好說話,也隻是因為那不重要,他不喜歡將自己刨析給另外一個人,也不喜歡有人窺探自己的內心,他沒有像琴酒那麼多疑,但顯然也沒有那麼容易相信彆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琴酒這對搭檔,互相之間門確實有著微妙的相似點。

他們無法接受有人將自己納入對方的控製圈內,不管這個人是誰,這是本能的警覺和反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消除的,原本他在與琴酒搭檔的時候,他們已經摸清楚了對方的舒適圈在哪裡,不會閒著沒事做出一些令對方難受的舉動。可是現在,琴酒似乎在試探著侵入他為自己所標定的界限之中,膨脹的控製欲如同陰天的烏雲,於無聲無息間門潛入進來,隻要他露出一點破綻,就會像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樣,一口咬中,將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神院度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接著這樣下去會出現什麼情況,他們以前不是沒有過爭吵與衝突,隻是在那個時候,一切都在掩蓋在了“搭檔”之下,一切都因為“搭檔”而悄然彌合,總會有人選擇後退一步,而現在……

總該有人後退一步的。

“哈?可笑的不是你才對嗎?雅文邑。”琴酒怒極反笑,他的眼眸中閃動著冰冷的光,驟然直降的氣壓和溫度幾乎將這裡營造出了一片真空圈,“將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自顧自的替彆人下決定,美其名曰對他好……試圖控製我的不是你才對嗎?”

“……”

“雅文邑,停留在過去的隻有你。”琴酒嘲諷地說道,在組織中從來都沒有什麼純粹的東西,對於他來說,殺意與愛從來都是相輔相成,“你是哪來的資格在我麵前說這些的?”

神院度定定地看著他,深海藍倒映在一片墨綠之中,是在對視也仿佛在對峙,在琴酒的注視中,他的眉眼似乎在悄然融化,化為了冰雪初融時枝頭滴落在花苞上的露珠,化為了淌過林間門的河流:“大概是因為我有恃無恐。”

“有恃無恐?怎麼?你又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琴酒的手指痙攣了一下,他克製著自己拿槍的衝動,他仿佛看到大片大片的紅色被塗抹在了神院度的身上,滾燙的溫度和血腥味好像席卷而來的狂風驟雨,打進他的眼睛裡,從皮膚中滲透進去,他感覺不到冷,隻有缺失的東西被彌補回來的滿足感和綿延不絕的疼痛,“艾蒂安?”

由於神院度是在法國長大的緣故,最初比起“神院度”這個名字,他更習慣的是“艾蒂安”,而琴酒則恰恰相反,雖然是偏向西方的長相,但由於他大多數時候都待在日本,所以“梅爾基奧爾”與“黑澤陣”之間門,他還是更傾向於後者。

感覺好像有什麼變得不同了,可是仔細想想似乎又沒有什麼不同。神院度安靜地想著,有時候記憶就像是敞開的顏料盤,乾涸之後就凝固在了那裡,或許琴酒沒有說錯,他始終停留在過去裡。